的车子还没有完全退到山坡后面,一个车头灯就被子弹击中,“哐”的一下打得粉碎。我想起许小乐兄弟的死,这次再没有犹豫,俯低身子,从车头底下望过去,准备开枪。马帅将身子靠在车身后面,小声说:“等一等,这些盗猎的进山都带足了子弹,他们手上至少有几百发子弹,咱们才多少?他们打一会儿,看咱们没反应就会停枪,他们要节约子弹打藏羚羊,那时候咱们再开枪,别打死,拣必要的地方打。”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借着车轮子的掩护,从车头底下往外观察,盗猎的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却来势凶猛,手指按在扳机上一直没放,枪“嗒嗒嗒嗒嗒嗒”的响个不停。看样子,这三个盗猎的人也被我们吓得不轻,可能他们还是新手,以为我们是执法者,很害怕被抓走,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紧张,面孔扭曲得像是变了形,一边疯狂地朝我们射击,一边慢慢地伺机靠近。
暴露在外面的车头部位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子弹打在车头上“当当”直响,我担心打坏了车,心疼得直咬牙。我俯下身子,却只能看到盗猎者的下半截身子,不能完全看到他们的手,只好侧倒,把九五斜侧着抱在怀里,瞄准一个盗猎者的手开了枪。
马帅几乎和我同时开枪,我打中了一个盗猎者的右手,听到两声惨叫,是马帅打中了另一个人的左小腿,两团血花在空气中暴溅,盗猎者手中一条改装后的半自动脱手飞出,掉落到一边。没有受伤的盗猎者见两个同伴被打中,脸色大变,狂暴地扣住扳机不松手,朝着我们疯狂地射击,一边大声喊他的两个同伴快点上车。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盗猎的要逃跑!我再次卧倒身子,准备把最后一个盗猎者手中的枪打掉,一颗子弹打过来,在我胸前半尺远的地方打出个小土坑,又弹到车底盘上,“当”的一声,子弹飞溅了出去。
被打伤腿的那个盗猎者一边往车里退,一边转身冲我们开枪,对方的弹药足,火力猛,死死扣住扳机不放,除了山体外,我们没有任何可以挡身的遮蔽物,只有尺余长暴露在外面的车头,子弹不停地打过来,视线被挡,我们无法寻找开枪的合适时机。
盗猎者们一边冲我们射击一边往后退,我听到车子开动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闪电般地一探头,射出一枪,马帅急忙把我往后一拉,五六颗子弹流星般飞过来,从我鼻子前擦了过去。虽然有点冒险,但我那一枪也没白费,子弹打中了对方一只后轮胎,只听“砰”的一声响,车胎爆裂,吉普车猛地一晃荡,随着车身的晃动,盗猎者从车窗伸出的枪管也在乱晃,子弹杂乱地飞过来,打在车头上、山坡上。
看样子盗猎者是带足了子弹进的山,他们一边冲我们射击,一边不停地更换弹匣,我们始终找不到机会还击,直到车子开出了射程范围,远远地变成一个移动的黑点。我有点泄气,没想到第一次拿着枪与盗猎的正面撞上,竟然还被他们逃脱了,我觉得很丢人,觉得自己不像是个曾经当过兵的人。
马帅笑着说:“有什么好泄气的?这里地理条件特殊,可不能和平原地区相比,咱们除了一条枪,又没有什么先进的技术装备,你说,四周都空旷得很,面对面遇上了,你又不能把他打死,不这么着又能怎么办?周青不是说过吗,如果能不开枪的话,最好还是不开枪,何况这也不过是几个打散猎捞油水的,算不上真正的盗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