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铁军根据烟丽的说法,和烟丽的日记,觉得烟丽很可能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可是,烟丽自己不承认她曾经到过县委书记吕冰被谋杀的现场,这是为什么?何铁军觉得烟丽有些事可能没有说清楚。或者就是说:烟丽不想说清楚。
何铁军觉得,也许烟丽有什么难言之隐。根据案情的发展,需要了解的是:烟丽究竟到没到过谋杀现场?如果烟丽到过谋杀现场的话,那她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并且,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这难言之隐又是什么?
通过什么渠道了解这个情况?何铁军觉得和烟丽谈谈也许是个好办法。也许能谈出点什么。当天晚上住下以后,要律师早早地休息了。何铁军和李全有商量了一下后,敲开了烟丽的房门。
烟丽还没有睡。虽然经过了一天的疲劳与惊吓,但是刚洗过澡之后的烟丽还是容光焕发。何铁军敲门的时候,她正在看电视。
何铁军坐下之后,说:“你尽管放心,和我们在一起,你什么都不要怕。”
烟丽笑了,她相信何铁军说的话。
李全有问:“有什么打算没有?你今天坐公共汽车是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烟丽说:“北矿上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我知道,我也就是想出去躲一躲,到底去什么地方,我还没想好。反正是先离开这儿再说。”
何铁军问:“北矿的人为什么要害你?难道就是因为你给南矿的尤太连出过主意吗?他们想劳教你,劳教不成,就想杀害你?给南矿出主意的人多了,南矿的头子是尤太连,他们连老板尤太连都没有杀害,也没有整天追着要杀害尤太连。他们怎么能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了你的身上呢?按说,他们不应该对你有这么大的仇恨,最起码,对你的仇恨也不会超过尤太连。因为他是矿主,是老板。你最多也就算个矿上的工作人员,对一个工作人员的仇恨超过了对老板的仇恨,我觉得不正常。你说是不是?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听了何铁军的话,烟丽半天没有说话,屋里的空气沉闷了一会,烟丽说:“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反正是这些人不讲理,也不可理喻,就是有理也和他们讲不清楚。”
何铁军觉得烟丽肯定隐瞒了什么。根据烟丽所说的情况,以及烟丽日记上的记载。并且根据北矿的人要谋杀烟丽的事实,何铁军觉得事实可能是这样:
一、吕冰被谋杀的前一天,烟丽到来了阜阳县银水湖宾馆,当然了,她那天到底到宾馆干什么去了,目前还不清楚。
二、在当天,或者是第二天,也就是吕冰被谋杀的那天,北矿的人也到了银水湖宾馆。他们到银水湖宾馆的目的可判断为去谋杀吕冰。
三、烟丽在行动中发现了北矿上的人,或者北矿上的人发现了烟丽。反正是北矿上的人认为自己的某种行为让烟丽给发现了,他们需要灭口。所以,要杀掉烟丽。
以上仅仅是推论,真相是不是这样,还要靠以后发现的证据来证明。为了证实自己的推论,何铁军问烟丽:“今年5月20日你到过阜阳县没有?”
烟丽愣了一下,说:“没有,我记得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5月20日那天,我到的福安。在福安住的一线天宾馆,你看看这个。”烟丽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发票,这是福安一线天宾馆的住宿费收据。
何铁军接过发票一看,见是一张收据,收据上盖着一线天宾馆的收费章。从收据上看,这是一张普通的收费收据,这种收据在一般的文具商店都能买到。虽然不是从税务局出来的正式发票。可是收据上却盖着一线天宾馆的收费章,从这张收据本身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何铁军觉得奇怪的是烟丽怎么能将这么一张普通的收据放在自己的小包里,随身携带呢?一提起这件事来,她就能随手将这张收据拿出来。莫非她知道警方要向她索要,而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拿出这张收据来证明自己的准备?这叫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总之,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不管怎么样,没有证据证明以上的推测,那就仅仅是推测而已,不能作为认定事实的结论。
何铁军既关心吕冰被谋杀的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毕竟自己的任务就是侦查这起案子。同时也关心烟丽的安危。因为自己已经和她有过一面之识。作为一个警察来说,关心身边人的安危,也是职责所在。于是,何铁军对烟丽说:“你要能确定去什么地方的话,最好能告诉我。要是暂时确定不了的话,以后确定了之后告诉我也行。另外,我记下了你的手机号码,如果你的手机号码有什么变更的话,要及时通知我。你要随时和警方保持联系,这对你的安全肯定有好处。”
烟丽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交能何铁军说:“这是我以前的名片。按说已经不能用了,上面的单位、职务之类的记载已经变了,可是手机号码没有变。你就当个参考吧,可别见笑。”
何铁军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烟丽。头衔写着:副部长。单位是:中共来原县委宣传部。
第二天早上,烟丽告别了要律师、何铁军和李全有三人,上了通往保定市的公共汽车。
虽然何铁军感觉到烟丽可能和吕冰之死有某种关系,但是,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能拘留她。只能让她走。于是他们三个人看着烟丽坐着的公共汽车消失在了县城通往保定市的公路上。
三个人送走了烟丽,要律师因为案子上的事,不能在这儿久留。于是,他告别了何铁军和李全有,坐上了回阜阳县的公共汽车。
何铁军和李全有两人商量了一下,想再到南沟矿去一趟,到南北这两个矿了解一下情况。因为何铁军和李全有两人都觉得烟丽的说法有水分,但烟丽到底隐瞒了什么呢?这是一个迷。他俩觉得:解开这个迷,肯定对查清楚吕冰被谋杀这个案子有好处,说不定,这也可能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对于刑事案件,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李全有点了一颗烟,说:“他们都走了,咱们找个地方对付下肚子吧。”
何铁军说:“烟丽说的话肯定不都是实话,这里面可能有一些是假话。你琢磨琢磨,她究竟对咱们隐藏了什么呢?”
李全有说:“你看到没有?烟丽这个丫头可不光长得俊,她可不是个样子货。说起话来真是滴水不漏。我敢跟你打个赌,5月20日,吕冰死的那天晚上,这丫头肯定就在银水湖宾馆。你想想,吕冰死的那天晚上,她到宾馆干什么去了?她前不去,后不去,单单就那天去了。你说吕冰的死和她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何铁军说:“我也怀疑她那天到了银水湖宾馆。可是她不承认,而我们也没有证据。并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她是不是真的去了?干什么去了?要没有去当然就算了,可是她要是真的去了,为什么又不敢承认?
李全有说:“是啊,这就是迷,我们干刑警的其实就是解迷,迷解开了,案子也就破了。当然了,案子破了,下一个案子又开始了。总之,没完没了。”
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早点摊上。何铁军说:“你看是不是这样:烟丽这个迷一定要解开,烟丽不想说,咱们一时也不清楚。可是世界上的事都是有联系的。她的情况,想杀死她的人一定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想杀她。咱们在一线天的山上遇到的那两个想杀害烟丽的人肯定是北矿上的人,这从他们两个人用的斧子上也可以看出来。你看是不这样,咱们到北矿上去了解一下?”
李全有说:“也只有这样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全有的手机响了,是局里的电话,通知他赶紧回局里。李全有合上手机,说:“局里催我哩。看来咱们只能先回去了,关于这件事的调查工作,咱们以后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