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罗仟从未见过他用现在的表情对着自己。
看来，季心晴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你电话关机，司徒家开始吞仓，fuck……”
“我知道。还有事么？”殷少霆放开手里的文件，面对自己最好的兄弟，下租客令。
“没了。”罗仟耸耸肩。
“大门在那，不送。”他站起身，要离去。
“霆，对不起，我本无意，真的没想到她会在这。”罗仟也紧跟着起身，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殷少霆闭上眼，语气竟有些苍凉。“不要再来这里。”
罗仟看着他上楼，脑子里也满团乱，大步离开。
二楼。
季心晴正背对着门躺在大□□，一动不动。
殷少霆知道她没有睡，更知道她此刻的难受。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他，亲自伸手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殷少霆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她脸上的清泪，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脏。
“对不起。”他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语气诚恳地道歉。
听到他的道歉，可季心晴却仍旧不发一言。
你要她说什么？说“没关系”吗？
不可能。
在她的肮脏无处遁形的时候，她还能继续大肚地对导致她满身狼藉的人说没关系的，那不是她，是神。
“对不起，对不起……”殷少霆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却听不到她一句回答。
她的泪低落在他肩头，灼伤一片。
像滚烫的岩浆一样，进入他的血液，灼伤他的五张六腑。
此刻，巨大的悔意翻江倒海的咆哮而来，他几乎想杀掉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说着，仿佛终于明白她心里有多苦，和她相比，此刻他心里的，竟千万不及。
哭得累了，也够了。
“你不用道歉。如果这是为五年前，那我接受。如果是现在，我接受不了。”季心晴轻轻推开他，擦掉脸上的泪。
“十天，还剩下一天而已。只要这期间相安无事，你兑现你的承诺。那我们就从此两不见。”
她说的很轻，却带着决绝。
“好。”殷少霆站起身，转身的时候，眼中好像有光闪烁。
他走了出去，背影说不出的萧条。
卧室里，季心晴对着门，终于嚎啕大哭。
哭得累了，脑子都已经缺氧了，她便又躺回到□□。仰头看着天花板，连那些可笑的星星都不见了。
起初，看到那些星星，她还曾想。
不然是他懒得命人拿掉，又或者是他并不排斥它们的存在。
甚至，她也曾经想过，哪怕他有那么一点点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过的……
哪怕他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暗示，那么自己都会相信奇迹存在。
可是没有，除了伤害，他什么都没有给她。
真的是，倦了……
最后一夜1
真的是，倦了……
特别的疲惫。
季心晴再下楼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这期间，殷少霆一直在楼下，而她一直在楼上。
两个人，就像呆在各自的结界里。
互不侵犯。
“饿了吧，想吃什么？”季心晴蹦蹦哒哒地跑到他面前，一瞬间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殷少霆错愕地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她竟转性至如此？？
看着他紧绷的俊脸，季心晴伸出手指像揉面团似的揉向他的脸。
若是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这样的，可是她和他只剩下不到？？个小时而已。
“不要绷着脸，这样不好看。我不就几个小时没搭理你吗，怎么一副狗不理的包子样儿！”季心晴一边揉，一边像一个老婆婆似的絮絮叨叨地说。
“……”他的脸上出现笑意，柔和了起来。
却不是被她揉地，是被她的自我牺牲逗笑了。
殷少霆伸手将她纳如怀中，那么那么紧。
恨不得嵌入骨骼，渗入骨髓。
季心晴被他抱得喘不过起来，出声□□。
“啊，我快不能呼吸了？！”她笑着耍宝，在他怀里不安的乱动。
殷少霆看着她的眼神发亮，他竟从未见过她如此调皮的模样。
“怎么了，看上姐了？”见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她笑着打趣。“不过姐可告诉你，不要看上姐，因为姐夫会揍你！”
这句话，把季心晴自己都逗笑了，他却没有，只是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弯意。
“好了，不闹了，我去做饭！”季心晴快速地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转身跑进厨房。
殷少霆被亲得始料未及，全身的居然为这蜻蜓点水的轻啄，而激动的发颤。
一种震撼，从心里升起。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般，狂躁不安。
失神已久，她做好了晚餐，他却依旧没从刚才的震撼里回过神。
直到闻到菜香扑鼻，肚子里的馋虫大动，他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她做得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这也是季心晴来这别墅这么久来第一次下厨。
他胃口大开，终于知道有些东西，即使自己在怎么找寻，都无力得到。
“好吃么？”季心晴拿着碗，讨要奖励似的问他，大眼调皮的眨着灵活的样子。
“好吃！”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盘子里的阿菠萝，优雅全无。
“慢点，我不会和你抢。”她坚持笑着，却食之无味。
这一些都表演的很像，甚至很真。
可是她知道，本质里是“像”，而不是“真”。
只是，看着他狂扫千军的样子，她好像又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他。
除了记忆，和过去。
时间并没有在她和他之间留下什么。
她很庆幸，因为那些就已经足够了。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石头剪子布来定谁刷碗。
季心晴比过去厉害了很多，五局三胜，居然连胜三次。
气氛一直很好，直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