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莫东行被钉在那里张牙舞爪。曾坚挺已经飞到了他面前,大张着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波波想也未想,左手一抓曾坚挺的头发,右手一掌击在他的后背。曾坚挺哇地喷出一股污流正射在莫东行的脸上,污流中一颗珠子熠熠生光。莫东行的脸与珠子一接触便被烧熔了一块,兹兹冒着蒸气,须臾之间他的头颅已经烂掉,接着身子迅速腐坏。
天地只是眨了下眼,寂寞一扫而空,一轮圆月爬上了山头。
谷中的小村静悄悄。
活力充沛的人们默默救助死伤者。莫永秋死了,他原本只是晕死。不料莫老祖能量拳激起的一块大石正砸在了他身上。他的死尸前站立着一个小小身影,戴黑色风帽,穿黑色风衣。
曾坚挺吐了一口后随着波波一起飞落,没有看到莫东行魂飞魄散的情景。圆月升起时,他落了地。
波波却又纵身而起,双手一抄,一手接玉杖一手握明珠。她将玉杖掷给江秋白,便向村头飞奔而去。
曾坚挺站在原地发呆。
江秋白、张三、吴袖四人都围住了孟娇。付思冉抱着小师妹,坐倒在地,满脸泪水。吴袖低声抽泣。
呕吐之后,曾坚挺灵台一片空明。他只呆了片刻,便轻轻走到众人跟前,蹲身向付思冉怀中来抱孟娇。付思冉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孟娇的身子已冷,她仍保持着在空中坠落时的样子,双手遮挡着肚子,腿也收缩在肚腹上。单纯的她在危险时只单纯地想要保护那孕育着的小生命。她的样子很安祥,只有白色的唇在引逗生者的爱怜。
江秋白凄然道:“要是孟医仙在这里可能还来得及。”
曾坚挺紧紧抱着孟娇。他很平静。扫了一眼友方的几人,微笑道:“娇娇没事的,她变了两次身,至少有两条命啊。你们怎么样?付姐姐伤得重不重?小道士好像还好,袖袖怎么伤到胳膊了?江大哥照顾他们吧,我看着娇娇就行了。”
付思冉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这点伤都是小事,师妹她……”言至此已说不下去。吴袖再也忍不住,扑到孟娇身上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都怪她,都怪她,太狠毒!”
付思冉面色一沉,喝道:“住口,与水姑娘无关,师妹是被老祖打死的。那时候若不当机立断,必定功亏一篑!”付思冉语毕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死”字,不由紧张起来,抬眼看着曾坚挺。
曾坚挺仍笑容满面,拍了拍吴袖,柔声道:“好了袖袖,不哭了,再哭就把你师叔吵醒了。瞧你皮包骨的样子,这么哭下去,小师叔肯定会很心疼的,你说对不对?”
吴袖哭得更响。
残婆婆走了过来,放羊娃与奶奶保持着数步之遥。
付思冉将吴袖拉进自己的怀里。
江秋白望着明月。
张三没了踪影。
“婆婆你好,”曾坚挺笑脸相迎,“恕小子不方便施以全礼。”
残婆婆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我好,你不好。现在的天下是你们年青一代的,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不要遇到个坎儿就装疯卖傻,打起精神来吧!”不等曾坚挺答话,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拿起孟娇的手,一下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