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吗?远房亲戚说,好,关键是信,戒指给我,十贯钱给你。
舞姬再次出场,又脱了几件衣裳,只剩腰间一块猩红的纱,遮住屄
眼和屁眼,跳到有两个老头晕倒,然后托出一盘龙涎香块,琥珀似
的,蜡似的,长安西市上至少要卖一百贯钱一块,远房亲戚只卖十
贯钱,只有这一盘子。老赵抢买了四块,是老人中买的最多的。老
赵听说过龙涎香,行气活血,散结止痛,利水通淋。她身上旧刀剑
伤多,阴雨天常常痛,用用应该好。第二天,大食国使团彻底不见
了。老赵去西市走了一趟,四块龙涎香,香客说,两块是琥珀,两
块是蜡。
老赵站在门口,门外风和日丽,大雁人字形飞过,云彩变动身
形染上不同颜色的天光,老赵吐了口吐沫,心颤,胆寒,觉得这个
世界比隋末的乱世更加兵荒马乱。
老赵将所有钱财留给族人,自己来到寺院。没了钱财,骗什么
呢?
在寺院里,老赵身上的功夫有了精进。她本来不聋不哑,也会
背几首七绝,但是她的确不喜欢经文。她对方丈说,经文都是缺肏
的男人被饿晕了之后演绎的,佛祖当年喝完奶、肏完林中姑娘,悟
道的一瞬间,说的一定简洁很多,更像人话,我还是学打吧,不是
佛身边也需要有人会伏虎吗。在一次伏虎练习中,她出手重,把虎
打死了,老虎死前一巴掌把她扇聋了。聋了以后,老赵的话越来越
少,慢慢也就忘了如何说话了。方丈临死前,让老赵去跟着玄机,
老赵没问,就去了。
据说,咸宜庵的活动基本是这样安排的。上午赛诗,古体、五
言、七言、绝句、律诗都可以,中午简餐,有茶无酒,下午谈佛,
大乘、小乘、密宗、甚至儒家、道家、印度教、回回教和拜火教都
可以,晚上宴饮,有素餐薄酒,可以自带荤菜大酒、大麻糕、罂粟
饼,佛理、诗文不忌,弹琴、跳舞也可以。见玄机之前,先见绿腰
或者红团,绿腰喜欢瘦高的,红团喜欢胖大的。绿腰或者红团背一
句“借问吹箫向紫烟”,如果答不出下句“曾经学舞度芳年”,轰出
去。绿腰或者红团扫一眼,如果脸不红,轰出去。绿腰或者红团说
一句龟兹语《心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
梦想,究竟涅槃”,如果没反应,轰出去。剩下的,留给玄机,在
正房或者紫藤花架下,茬诗,谈佛。玄机觉得谁面目可憎、言语无
趣,随时翻脸让谁出去。子时清场,有时候一天留下一个,有时候
几天也留不下一个。留下来过夜的这些人,第二天清早从正门走出,
他们通常看着都比本人魁梧,心中的牡丹花又红又大,每见到一个
人,就赏一块散碎银子。
那些提前出来的,如果去茶馆,因为戾气重,无论进去之前是
否做了睾丸护理,伙计基本上都推荐他们操屄。
按照当时的中医理论,两种方法可以解心魔,一种是放血,另
外一种是操屄,操屄比放血效果好些。操屄的房间比睾丸护理的房
间条件好,基本都有窗户,墙上挂着无名书法家画的玄机的胴体。
里面的姑娘价钱相差悬殊。基本三类,一般的,长得有些像绿腰或
者红团的,长得有些像玄机的。长得有些像绿腰或者红团的比一般
的要贵出三倍,长得有些像玄机的要比长得有些像绿腰或者红团的
贵出三倍。最贵的是那些长得非常像玄机而且可以被施虐的,可以
被绳索死死捆绑,只有眼睛、嘴、屄眼和屁眼能动。男人还可以动
手,比如颜射、比如菊爆、比如嘬阳具的时候,抽她一个嘴巴,她
就停顿一下,腾出嘴来吟诵一句“借问吹箫向紫烟”,把她光屁股
顶在阳具上,拧她一下屁股,她就停止上下起伏,提一口气歌唱
“曾经学舞度芳年”。提前出来想向玄机施虐的比玄机留宿的人多
很多,所以这些长得非常像玄机而且可以被施虐的,贵得离谱的,
被需要的可能性最大,数量又少,往往最抢手,之后五年,每一天
都被各州住长安办事处提早预订了。
看门老赵和绿腰和红团之间,听说最开心的是红团。老赵过了
七十岁之后,除了伏虎之外,对其他事物基本没有什么兴趣。绿腰
本来就是一半胡人血统,左眼蓝,右眼绿,在著名的开放城市敦煌
街头混大,来长安之前睡过二十四国的男人,他们分别相信七种宗
教。像玄机这种资质的,在绿腰的老家二三十年也出现一个,如果
没当成皇后就会被敬为女神,一辈子的任务就是被肏。红团的父亲
原来是边塞诗人,受父亲的影响,她原来的理想一直是做唐朝最好
的女诗人,打破只有当婊子的女生才能做出好诗的魔咒。来到咸宜
庵三天之后,红团对绿腰说,“我爱长安,我三天之内,学了跳肚
皮舞,肏了昆仑奴,还抽了大麻。昆仑奴刚从树上下来的吧?他们
的鸡巴比脸还黑啊,鼻子都被他反着肏歪了,我爱长安,我爱大唐。
我不要吟诗了,我要把我年轻时失去的青春补回来,我爱长安,我
爱大唐,我爱昆仑奴黑哥哥。反而有诗。我现在不信多数的黄种男
人,他们的傻气象六脉神剑的真气一样在他们体内鼓噪涌动,控制
不好就喷出来,他们没救了,我已经转过头去了。黑哥哥,你说什
么是真的呢?你的眼睫毛扫在凝视我的空气里才是真的,你的滚烫
的液体淋在我的胸膛上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