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我再偷他的粉吸,所以把货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不一会他便开了门说:“她们在哪?我给她们送去。”那时蒋海彪从不让我涉足毒品的交易,一是担心我再吸毒,二是担心一旦出了事我受到牵连。可我故意地说:“还是我去吧,我不想让她们知道从你手中买的货。”蒋海彪还是不放心,担心是我吸毒,一定要跟着我监督一下。这正是我要达到的预期效果,我不禁窃喜。我故作不太情愿地说:“行,你跟吧。”他最后又叮嘱我说:“动作给我快点,别给她们俗耽误时间。”
我没有再说什么,装模作样的拿了货走出了家门,蒋海彪像盯梢似的紧紧跟在我身后。在接近巷口时,我加快了脚步,心里盘算着怎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脱逃。当时紧张出汗的手弄潮了货包,待我看到了那辆出租车时,她们同时也看到了我,连忙为我打开了车门,我一屁股坐进了车箱,随手带上了车门,还没等我开口,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机师傅踩动油门驶了出去。
蒋海彪恍然大悟,愤怒至极,拼命地追上来拍打着车窗,疯狂地叫骂着:“你他妈的肖桐,你不想好了,快给我滚下来没有事……”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用眼光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他是个神经病,快走,别理他!”
蒋海彪见我铁了心要走,又用手指着司机恐吓道:“你他妈的给我停车,你要再敢朝前开,我记下你的车号了,非砸了你的车不可……”
看到车子依然不停,蒋海彪转身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气势汹汹地扑向我们。我连忙对司机说:“快加油,他是个疯子!”出租车“呼”一声疾驰而去,“当”的一声,那块石头正好落到不远处,险些砸到车尾。我回头望去,蒋海彪站在马路中间,一副愤怒而又无奈的样子望着我们远去的方向。看他那样子,要是当时抓到我非得把我生吃了不可。
后来我甩给司机伍拾块钱,表示谢意。然后我带着婷婷和丽丽到宾馆开了房间,又买好几包烟和各种新鲜水果,我们边吸毒,边抽烟,边吃着水果,边海阔天空地神侃,沉浸在美妙的幻境,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快乐。不觉中,四百块钱的货很快吸完了,我又从其他毒贩手里买了几百块钱的海洛因。恍然间已到中午,我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过来,又回到了现实,我翻翻衣兜,发现一千五百块钱早已挥霍一空。
笔者:蒋海彪不回家,你用这方式惩罚他,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你伤害的不仅仅是蒋海彪,同时还伤害你的身体,消磨了你的意志。
肖桐:事情过后,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对蒋海彪的伤害所造成的内疚,已远远超过对他的报复后的快感。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安慰自己:他活该!你蒋海彪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笔者:你不怕回家后蒋海彪收拾你?
肖桐:除了一顿暴打之外,当时我想不出蒋海彪还会用什么方式惩罚我。但是我绝对自信蒋海彪不会抛弃我。临中午时,我告别了婷婷和丽丽,“大义凛然”地朝家里走去,准备接受一顿皮肉之苦,他却用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方法来折磨我。
笔者:你低估了蒋海彪能力了吧?他能让你爱得如痴如醉,也能让你恨得咬牙切齿。
肖桐:我从宾馆回到家,轻轻地推开门,蒋海彪正睡觉,揉揉眼睛,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异常平静地向我打招呼:“回来了。”
这出乎意料的平静,居然让我束手无策,原来想好的对词都派不上了用场,心里七上八下,想不出诡计多端的蒋海彪会用什么样的招数对付我。就在我等待着与蒋海彪过招时,谁料他起床后,洗漱整装一番,来到我跟前,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这下有精神了吧,在家打扫打扫卫生吧,我出去有点事,不在家吃饭了。”我故做镇静,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但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心想道:莫不是腚眼子尿尿――改肠了吧。
管他呢。待蒋海彪出门后,我环视一下房间,发现整个屋里乱七八糟,脏得不成样子。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爱干净整洁。看着屋里狼藉一片,我皱了皱眉,准备好好清理一下。于是我拎起扫把,卷起袖子,开始大扫除。当清扫到床铺时,随意弯腰撩起床单,一件东西闯进了我的视线,使我浑身的血顿时涌上了头顶,令我头晕目眩无法呼吸,此刻我才明白原来蒋海彪用了这种狠毒手段来对付我。
笔者:你看到什么东西了让你这么怒火中烧?
肖桐:一只使用过的避孕套!那只横躺在床下的避孕套像一只癞蛤蟆卡在我的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令我作呕,仿佛蒋海彪冲我做着鬼脸说:“你再跑呀?再去吸毒呀?你肖桐能跑去吸毒,我蒋海彪就能带着别的女人来家睡觉。不能了吧?我还治不好你?”
蒋海彪这一招太绝了,太具杀伤力了,简直对我是致命的打击!我发疯般地摔砸随手可以摸到的所有物品,把蒋海彪的衣物从衣柜中拽出来用牙咬,用手撕,用脚踩,大骂了蒋海彪的祖宗十八代。我发泄完了,便趴在床上伤心欲绝地号啕大哭。当时我恨不得想杀了他,但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找到他的。
我哀伤地蜷缩在寂寞的小屋,以泪洗面,一连三天滴水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