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里,第四个人告诉我这句话,现实!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你必须承认生活的残酷,必须从心里接受这种残酷,然后忍耐。
我感觉心里说不出的苦闷,很想找个人聊聊,哪怕倾诉一下也好。
后来,我决定找罗笛。她成熟睿智,或许能为我拨开一点晴空。
我刚拨通罗笛的电话,电话立刻就被接了起来,里面传来迫切的求救声:“救我,求你救救我……啊……哗啦……”声音断掉。
虽然声音似乎因恐惧而有些变形,我还是听出那是罗笛的声音,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我再打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我一边慌乱地给罗棋打电话,一边跑着去找于总。
当我和于总开车到达他们郊区的别墅时,罗棋也到了。
顾不得说话,我们一行三人快速冲到别墅门口,于总拿钥匙开了门。
一楼宽敞的大厅里,只看到摔在地上的手机残骸,却看不到罗笛的身影。
三层楼高的别墅,我们几乎翻遍了每一处地方,最后在二楼的大衣柜里找到了罗笛。
那样一个美丽的,优雅的,近乎完美的女人,此刻却衣不蔽体的蜷缩在狭隘的大衣柜里,像电影里那些被欺凌贩卖的女奴,睁着战栗恐惧的双眼,浑身瑟瑟发抖。
我摇头再摇头,虽然在车上于总大致给我说了下罗笛的情况,说她近来发现患有间歇性的妄想症,偶尔病发就会认为有人害她,我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实。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罗笛,这不是那个神秘而充满魅力的罗笛,是谁毁了她,是谁让她变成如此?
我转头看罗棋,又看于总,从他们的眼里我似乎明白了。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完,百无聊赖十凭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似水,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美丽又富有才华的卓文君用智慧挽回了司马相如的背弃,让他打消了纳妾的念头,从此传为佳话。可是,却没有人问过卓文君的心,她的心真的无所谓吗?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以往吗?
罗笛似乎不能做到,虽然她也像卓文君那样在丈夫背叛的时候,用智慧保住了这个家,却没有保护好自己。
日积月累的委屈和怀疑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清醒的时候她是个最好的妻子和母亲,她为这个家打理好一切。发病的时候,她是个妄想着丈夫和女秘书要联合迫害她的孩子,孤独无助。
“有看过心理医生吗?”我站在一楼的大厅里问罗棋。二楼上,于总给罗笛吃了药,正安置她在卧室里休息。
罗棋点头:“前些天我们刚在美国看过权威的心理医生。”
原来他们那些天没在是去美国了:“医生怎么说?”
罗棋眼神暗淡:“目前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依靠药物治疗配合心理辅导慢慢控制。”
我知道心理病很难治:“这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罗棋想了下:“大概有一年了,起初只是有点不对劲儿,后来愈来愈严重。”
我叹息:“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罗棋有些无奈的道:“我姐这人太好强了,凡事追求完美,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又不肯倾诉,都闷在心里。我每次劝她,她总是笑笑,说自己有分寸,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