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久惊道?:“纵火?谁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作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李孝哈哈笑道:“此案说来可笑,那我就说给你解解闷吧。此案乃是一文一武,一贵一贫两个不相干的人共同所为。”
林久久皱眉轻声道:“哦?”
李孝道:“仙姑下榻醉仙楼之夜,宰相李义府也在此地。此人因是支持母后一路走来的功臣,所以一直颇得父皇母后的喜爱。可他虽说政纪勋然,却也算是半个得势小人。借着父皇母后的恩宠,常常卖官鬻爵,欺霸民女。还纵容家中儿女也跟着效仿,惹的朝中官员不满之人不胜枚举。传说这次又是他答应为一没落大族的公子卖官,可拿了钱却把这事忘到了脑后。那日,这公子到他府上询问,谁知他恼羞成怒,竟叫家丁把人家打的遍体鳞伤。那公子回去之后肝气郁结,不久便自知来日无多了。奄奄一息之时,这公子心中怨气难出,干脆就吩咐家人变卖了家产,请了职业杀手欲取其性命。后来,他撒手人寰,其夫人遵夫遗愿,为夫报仇。多方打探后,得知醉仙楼乃是李义府与情人私会之处,便遣杀手埋伏其中伺机报复。”
林久久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如此。那他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可这另一位又是何人?”
说到这里,李孝却先笑了起来。这一笑惹的林久久更是好奇的紧,一个劲儿的催他快说,李孝只得忍着笑继续道来:“这李义府还真就如仙姑所言是多行不义,平常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结果害他的人一起跑出来凑热闹,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日,在醉仙楼与李义府幽会的情人乃是这长安里有名的漆匠王生的娘子。此女生的千娇百媚,若是生在官宦人家定能嫁个儒雅的贵族公子。可惜她却是个薄命之人,偏偏生在了寻常百姓之家,嫁给了那不解风情的漆匠。这心比天高的多情小娘子素日心中多有不满,故而闲来无事之时,常常自怜,做些幻想与达官贵人结识相伴的白日梦。谁曾想,她还真就遇上了李义府。据说,有一日李义府下了早朝从街上乘辇而过,恰逢这王氏从漆铺出来泼水,一个不小心就泼在了这李大人的辇上。车夫正欲破口大骂之时,李义府一抬眼却看到了一个轻貌美花容失色的小妇人。王氏的美貌顿时叫那老色鬼一见倾心。于是,他非但没有责罚,反倒亲自把王氏扶起,问她是否有恙。那妇人生在小家小户,又见过几个贵人?她家中的莽夫又岂会如此礼貌待她,她见眼前的这贵人如此怜香惜玉,一时间受宠若惊。有了这次相遇之后,他二人一来二去的没多久就勾搭上了。那李大人间或送她的些值钱首饰让她很是受用,而且和她那粗俗的夫君相比之下,风流多情的李义府自是更合她的心意。王氏自当是愿了她那素日常作的白日梦。王氏的夫君原是个极老实人的人,对于娘子给他带了绿帽子的事情更是还浑然不知。后来,王漆匠听到邻人的闲言闲语。也只当是自家娘子的美貌惹得那些长舌妇人的嫉妒,便也没有上心。直到前些日子,他被醉仙楼请去重漆房柱桌椅,完工后与小二们喝酒。听了小二哥的酒后之言方才知道自家娘子的丑事。一时之间心中又气又臊。可是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他却一直没能抓住娘子的把柄。仙姑下榻醉仙楼之夜,恰逢元宵佳节。王氏与漆匠说要与闺友结伴赏灯。漆匠便多了个心眼跟随其后,见她进了醉仙楼的客房,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那汉子是个鲁莽的匹夫,盛怒之下回到了漆铺,暗自叫活计运了几桶新漆到了李义府那房的隔壁,准备趁夜里放火把那对奸夫淫妇烧死在内。那匹夫只当是人淫了她娘子,那还管那人是谁。那天夜里,王漆匠在隔壁听着他娘子的在别人怀里的浪声耳语,恨的牙根子只痒,搬着漆桶出来就要放火。谁知刚刚把漆桶安置妥当,一转身就碰到了前来刺杀李义府的刺客。这土棒子一时心虚,还当刺客是房中李义府的护卫,于是便准备与其死战。那杀手在暗黑中也错当这虎背熊腰的漆匠是李义府的贴身侍卫,还当是事情败露了。怕日后遭李义府的报复,当即打了退堂鼓,干脆示意楼下接应的帮手放火,他好趁乱逃脱。于是,楼下酒坛里的酒被当成了燃料倒在了桌上,那桌子也刚刚上了新漆不久,一点就着。王漆匠可不知道那是这杀手一伙干的,只当是醉仙楼偶然失火,为趁乱逃脱他也就顺势把新漆顺着房柱倒了下去,又把其余的那些漆洒在了走廊之上,然后便也逃之夭夭了。醉仙楼一时之间,酒,漆,还有那些刚漆了不久的柱子桌椅全都燃着了。所以,火势岂有不大的道理?”
李孝言罢,林久久一下被这滑稽而复杂的荒唐之事笑得胃都疼,笑得含糊不清的问李孝道:“那这李大人逃脱了吗?”
李孝微笑道:“这老贼倒是在混乱之中侥幸逃脱了。哦,对了。听掌柜的说,是仙姑急中生智用衣服做了长绳救了众人的性命?”
林久久忙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可惜的是,我救了好人也放了小人啊。“说道此处,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笑罢,林久久接着问道:”二皇子,那么这大火中可曾有人丧命受伤?”
李孝道:“众人受仙姑指点,皆得以逃生。”
林久久舒了口气笑道:“这还罢了。”又问:“那李义府后来如何了?”
李孝道:“这场大火未必是件坏事,此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传到了父皇那里。加上李义府平素卖官鬻爵的事儿,这次他怕是难逃其咎了。”
林久久也深知李义府是个小人,便道:“这等小人理当如此下场!吾皇果然英明。”
李孝见有人夸自己老爸自是高兴,两人又是一番说笑。
李孝告诉林久久说,已经为她找到了一处清雅的道观,是那些被林久久指点逃生了的百姓得知她是女道士后自发筹资修缮的,这让林久久感动不已。
林久久被砸伤的后背还是有些许疼痛。但直到傍晚,李孝出门办事,她一个人才得以清闲。
李孝出门不久,房中忽然一阵白雾缭绕,林久久大喜,知是换婆来了。忙唤道:“婆?是你吗?”
换婆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下了画来。她心疼的抚着林久久的头道:“额的个乖娃啊!婆还么谢谢你呢。都怪额贪赌,跑去耍钱,差点丢了性命。这次要不是你冒死相救,婆这条老命怕是早就保不住了。额娃可真是个菩萨心肠。救张救王的,还不忘给额这老婆子操心。亏得你现在么事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你婆额可咋安心呢?”
(我的乖孩子啊,婆还没谢谢你呢!只怪我贪赌,跑出去赌钱差点丢了性命。这次要不是你冒死相救,婆这条老命怕是早就保不住了。你这孩子善良仁厚,长着一副菩萨心肠,救了众人也救了老身。幸好你现在没事了,否则可叫我老婆子如何安心啊!)
说罢换婆竟抽泣了起来。
林久久见她老人家动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个人最受不了人家感动之类的。一时不知所措,只有调笑安慰道:“婆,看你说的,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我那是怕他们挤的我跑不出去!再说了,没了您老人家我就回不去啊,对吧?”
谁知她这话说罢,换婆却哭的更厉害了,她一下慌了神,慌乱中赶紧换了腔口:“婆,你薄哭啊,你哭啥呢吗?额这不是好好的,你也好好得啊。你看你把额哭的心里只发毛呢!你要再哭额就也哭了?额一哭你可哄不下啊!额小时候一哭可就是一天!所以额一有哭的迹象,额爷和额婆就吓的底襟子都颤呢!你可想好!薄轻易惹额!惹下了可就是你的大麻达!”
(婆,你不要哭啊,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吗?你把我哭的心里都发毛啊!别哭了成吗?你再哭我可也哭了哦!我要是哭起来你可劝不住啊!想当年我小的时候,只要一哭那可就是一天!谁都没办法!所以啊,我一有哭的迹象就吓了我爷爷奶奶心都慌!您老可想好啊别轻易把我惹哭了给自己添麻烦!)
换婆听了久久的这番脸哄带骗的说辞,破涕为笑。笑骂道:“额把你个碎鬼女子!那奏对,婆听你的,不哭了!”
(好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那成,婆就听你的,不哭了!)
见换婆笑了,林久久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好你个矫情的老太太。便对换婆道:“这才对嘛!好好的哦!”
换婆笑着抚着林久久的脸问道:“额娃还疼不?”
(孩子,还疼吗?)
林久久调皮的说:“您不哭我就不疼了!”
换婆一点她的脑门说她机灵。这时,林久久忽然记起自己想要见武则天他们的愿望便趁着换婆高兴,问道:“婆,我能见过武皇后再走吗?我是学历史的,对她好奇。不光我好奇,所有学者都好奇。您就答应了我吧,我见过她就走。然后等我回去写了好论文拿了奖一定好好的孝敬您!”
换婆柔声答道:“额娃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哦!你是婆的救命恩人,你想干啥只要婆办的到,就都给你办咧!唉,额活了都一千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说要孝敬额的人呢!为你这话额都豁出去了!”
(好孩子,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咱就什么时候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干什么只要婆办的到就一定给你办了!唉,想我换婆活了着一千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说要孝敬我的人呢!为了你这话我都能豁出去!)
林久久听了换婆应允的话,顿时心花怒放,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我这那是遭灾啊?这典型的就是因祸得福嘛,一得还仨?换婆答应我留下了,免费的落脚地也有了,还有二皇子的帮助和支持。这简直太完美了嘛!再加上那些被我的衣服绳子吊下去的百姓们给我立好口碑,哈哈。这回我可真是赚大了。
林久久想着这些,心里美的不行。这一得意,伤了的后背就擦在了一个硬物上,隔的她生疼,可她那里在乎?依然咧个大嘴乐个不停,痛并快乐着。顺手伸过去摸刚刚隔到自己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