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青儿始终念念不忘,背地里使坏搞臭她的名声,明面上理直气壮地托姨妈刘所长上门提亲。因刘所长曾关照过女儿,叶母不好驳她面子,推说大学期间学生不让谈恋爱。
刘所长说那些规定都是虚的,其实边读书边恋爱两不耽误最划算。叶母说感情上的事儿家长不好干涉太多,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比较好。刘所长说她外甥忒老实,家长不出面,这层窗户纸就甭想捅破。
叶母推脱说得跟孩子商量一下。刘所长淡然一笑,现在这节骨眼儿上还商量啥?她外甥也是想帮小叶。叶母脸色变得很难看,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所长说,听张军讲叶青儿跟雷雷的事儿在医学院都传遍了,影响很不好,系主任、校长要找她谈话,说不准要开除学籍呢。她外甥想跟叶青儿确定关系,好托人说情。
叶母气得直气儿,说她女儿做过妇科检查,很清白。刘所长逼问,难道她还能把小叶的检查结果公之于众?一个未婚大姑娘不能不顾及脸面吧?
叶母推说头疼,心脏不舒服,不能再陪刘所长说话了。刘所长站起身,胸有成竹地说,她外甥毕业后分配进国家机关,他俩要是能成,对叶青儿将来的毕业分配很有益处。希望她三思。
刘所长走后,叶母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沙发上。
叶青儿极端消沉又偏激的情绪状态让韩阳忧心忡忡,他去女生宿舍、图书馆、教室等地方都没找到她,问华华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禁心慌意乱。他急匆匆出了校园大门,沿着马路忙无目的地四处转悠,左右观瞧。
在一个车如流水的路口,青儿满脸茫然,梦游似的站着,根本就不去管来往的车辆。韩阳吓得出了身冷汗,边躲避车辆,边担心地扯着嗓子喊。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噪音里,青儿毫无反应。
一辆长途货车呼啸着朝青儿疾驰而来,她不躲也不闪,韩阳大惊失色,冲过去猛地一把将她推开。青儿茫然地看着他,韩阳责怪道:你冷静点儿,干嘛要想不开?
青儿问,她要怎么做才算冷静。韩阳把她拽到路边树下,安慰她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去管那些流言蜚语,挺直腰杆,千万不能倒下。青儿困惑不解的是,她和胡美月她们是同学,既无怨又无仇,干嘛非要当着面儿糟蹋她?
她凄楚无助的眼神让韩阳一阵心疼:你漂亮,单纯,比她们好。她们嫉妒你,所以才造谣生事儿。
青儿摇摇头:我一点儿也不好。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接近我的人都会倒霉。
韩阳的心疼得抽搐成一团,他紧紧攥着青儿柔弱无骨的手,却不敢将她搂入怀抱轻轻安慰,反复地说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一定要珍惜自己。不然有人会伤心的。
晚风拂面,暮色渐浓。韩阳怕叶青儿父母担心,就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回家。果不其然,叶氏夫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看见女儿叶母便扑过去紧紧抱住,眼泪夺眶而出。老叶与韩阳对视一眼,黯然神伤。
叶母扶着青儿进卧室躺下,坐在一旁垂泪。见母亲这般难过,青儿心里也不好受,她勉力微笑说,她没事儿,就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叶母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抹了把眼泪,掖好被子,悄然起身出屋。
老叶在客厅唉声叹气,一筹莫展。韩阳劝慰说,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一起想想办法补救。
叶母给韩阳倒了杯绿茶,坐下便开始掉眼泪:这孩子连骂人都不会,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肯定是那女生欺人太甚,给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老叶听说胡美月的父亲是省里高干,紧张得连声说,这回可捅了大娄子啦。韩阳劝慰说,叶青儿虽动了手,可并没有伤着人。学校那边他会全力斡旋,争取一个好的结果。眼下他最担心的是青儿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老叶点点头说,他想让女儿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不成就休学一年。叶母愤恨地说,那些匿名信一定雷雷写的,他得不到青儿,便使出这种流氓手段,想毁了青儿。当初就应该判他重刑,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