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刹因为身体过于虚弱，一直都懒得动弹，不是被永神抱着就是躺着，总是昏沉，半睡半醒。
永神早就猜到了峦刹的心思，可他并不是健谈的人，峦刹不问，他也不想解释。
马车外流动着满眼的蓝天白云，绿叶红花，马车内流动的是永神的思绪，凝结的是他注视着峦刹的视线。
一天之后，终于赶回营地，峦刹还是在睡，永神抱着峦刹直接进了营帐，而后派人叫紫凤。
紫凤来了之后，看了一眼永神，“你傻了，把他带这里来？”一贯的平静的语气。
永神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清楚了，一切随缘，若是哪天他恢复记忆了，我们缘尽两散，所以，趁着现在，能多在一起一天是一天。”
“你自己做决定。”
“他受了伤，我没有灵力了，所以只有把你叫来。”
“我知道。”紫凤说着，解开峦刹的衣服，查看伤势，“不过，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做这样的决定。”
“呵呵，紫凤，你太聪明了。”永神笑，“我杀人，他看到了，而且，或者我以前做的事，他也知道了。”
“你杀的人本来就多，看到你杀人的人也很多。”紫凤慢条斯理地说，意思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一看就吐……”永神感觉说得有些费力。
“看你杀人的场面，想不吐都难。”紫凤实话实说，不过，是在安慰永神。
“他一吐，我就难受。”
“你太注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紫凤猜得一点都不错。
“或者吧，算了，不说了。”永神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人就是我杀的。”
紫凤深吸一口气，“算，不和你唠叨，我给他修复伤口了。”
“嗯，那我出去走走。”
“去吧。”
峦刹一直在睡，不过睡得极不安稳，他在做梦，一天前的事情完完全全浮现在梦里。
那个木炭正在用鞭子抽他，他感觉自己连疼痛的力气都没了，木炭还是在抽打，一边抽一边咒骂。
你以为我愿意打你？我是为了出气！……
呸！灵王那东西，他不是王，连人都不是，他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灵王是魔鬼！嗜血的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他第一次打仗，光俘虏就杀了四五千，一个都没放过！……
杀了人还不算完，还剁尸！他不是人！……
多少人巴不得他死！他早死天下早太平！……
他该死！他该死！天下最该死的就是他！……
而后，峦刹一下子惊醒，猛地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做梦了。”紫凤平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