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相见,依然孤单
相隔着厚厚的淡蓝色的冰层,峦刹被冰封在里面,那张熟悉的脸展现在永神面前,曾经的已经被天帝磨灭的记忆重新回到脑中。
永神站在峦刹面前。峦刹高高的悬自密室顶部的铁链吊起,悬挂在了半空中,不过目光斜视着脚下,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半点反抗的迹象,暗示着他的顺从,同时也暗示着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就已经被冰封……永神心如刀绞,因为峦刹黯淡而无力的目光,似乎已经不对未来抱任何希望……
或者,全部都是他的错,他和峦刹做了同样的事情,却从未受到过惩罚,他们的“罪恶”只压在峦刹一个人身上……只是因为峦刹那低微的圣子身份……如果他爱上的是一个人类女子,或者他们之间的爱情将成为千古佳话,而他爱的是一个圣子的话,他与那人的爱情将被万人唾弃……
永神抬脚走上前去,却感觉脚步沉重异常,而在他好不容易在到那蓝冰之后,缓缓抬起的手却开始不自控地颤抖。永神将手放到那透亮的平整的冰块上,指腹在冰上缓慢地移动着,手指所感觉到的冰冷刺骨沿着手臂传到心中,几乎能将心冰冻,而后疼痛的感觉便漫延到全身,却还是不设得放手……
头顶密室顶部缓缓地飘落细小的雪花,从永神的面前舞过,划过的轨迹绚烂地如同梦幻,深深呼出的气体宛如白雾,永神开始怀疑眼前所见,究竟是真实还仅仅只是幻觉……
“峦刹”并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伸手拉开永神,伸手念动咒语,而后那巨大的蓝冰开始消散,转换为飘渺的雾气,虚幻一般。
永神只是盯着被冰封的峦刹,不知心中所想,仿佛世界已经静止,全部的神思都随之而去……
最后,那冰块完全消失,永神上前召唤了剑便将吊住峦刹的铁链砍断,而后,峦刹落在了永神怀里。永神抱住峦刹,感受着那自与峦刹接触的地方传来的刺骨的寒意。
“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半晌之后,永神对“峦刹”说。
“峦刹”点了点头,而后闪身退了出去。
永神出乎意料地一直都是异常平静的表情,一手拖住峦刹,一手开始脱峦刹的衣服。衣服沾满了冰凌,在密室的灯光下星星点点地闪亮着,永神第一次感觉,这样的微弱的光线意外地刺眼。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峦刹不能再穿这身衣服,尽管事实上现在的峦刹大约还不能说是活着。
“我把这身衣服换了,上面全都是冰了,肯定很冷。”永神说,仿佛他对着的是个活人。
永神的手不断地触碰到那冰冷的身体上,因为刚刚从冰中解放出来,峦刹的身体还是坚硬,根本就没有肌肤的柔软感,而衣服上有的地方因为冰的关系与峦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永神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峦刹,所以只能让峦刹贴紧了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为峦刹融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站在密室外的“峦刹”神思恍惚。正恍惚期间,欣魅走了过来。
“大人,您真的可以不顾忌天帝的责罚吗?”
“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峦刹”冷冷地说。不过她也明白,天帝对于她这样的做法大约不是责罚,而是惩罚,或者她将成为下一个被冰封在这里的人。可既然永神对她无情,她即便是不把真正的峦刹给永神,不被惩罚,也是受苦,还不如这样,卖了永神个人情,让他永远记住自己,自己也死了心,即便是被冰封,也真无所谓……
永神脱下自己的外衣包住峦刹,包括那颗聚灵石。而在那颗聚灵石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很明显地感觉自身的灵力正在急速地被外界吸收而去,比之前的冰冷更刺痛肌肤的感觉直袭而上,可永神根本就不在乎,抱起峦刹,起身。
“峦刹”看着永神身上单薄的衣服,心里就是一沉,吩咐一旁的欣魅去找件抵御冰寒的厚衣,却被永神阻止,“谢谢小姐,此再造之恩,在下永生难忘。”说完,抱着峦刹俯首冲“峦刹”一拜。
“峦刹”也没有阻拦,在永神拜完之后,只是说,“这一拜,我们恩怨已了,再无干系,你去吧。”说完广袖一扬,“欣魅,送人。”
欣魅看了永神一眼,而后头前带路。不愧是心腹之人,“峦刹”说什么她都明白,“送人”其实就是把永神送出去。而经过那漫长的通道,永神的灵力几乎消失殆尽,全身都是极度无力的感觉,他甚至开始产生幻觉,刚刚和峦刹在一起时的情景再现眼前……
出了冰窖之后,还是那冰晶乱舞的百雪川。
冷风过面,让人睁不开眼,身上衣薄如纸,可永神还是用尽全部力气抱紧峦刹,他感觉抱紧的话,或者会暖和一些……
永神谢过欣魅就要离开,却被欣魅拦住。
“大人说放你走,我可没说要放你走。”欣魅冷冷地说。
永神一惊,不过也没有说话,他现在是在人家手里,而且还欠了“峦刹”这么大的人情,所以,不做任何反抗。
“我给你半天的时间,如果正午之前你能走出百雪川,那么我就不再追究,可如果走不出去,那就得把命留下。”欣魅看着永神郑重地说。
永神没有回话,抬脚就走,即便是没有灵力,不能变身飞行,而且茫茫银川,毫无目标,不用说半天,即便是一天走不出去,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下去,他已经找到峦刹,那么下一步就是救峦刹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得离开这里。
“谢谢。”永神说完,抱着峦刹离开。
欣魅看着永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可她并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根本就没有忍到正午十分。在永神走出几十步之后召唤了剑,欣魅变身便追了上去。在追上之后,对准永神的后背,扬手就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