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没几分钟,门便被急促地敲响。有个人脑袋探进来说:“查宿舍了!”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正在煮面的女孩慌忙把小锅端下,拔下电炉的电源,用脚把电炉踢进床下,然后又把冒着热气的煮面锅藏在一个角落,用一张报纸盖上。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个中年妇女,板着一张脸站在宿舍门口居高临下扫视,严厉的目光落在煮面的女孩身上:“用电炉了吧?”那女孩顿时面红耳赤。我低头一看,床下露着半截电炉的电源线。中年妇女刷刷地开了一张单子:“罚款二百!”
那女孩一下子哭了,她拎着电源线把电炉拖出来,冲到窗前打开窗用力扔出窗外:“x师傅,求你别罚了,我把它扔了,我保证以后再不用电炉了。”
中年妇女走了。
女孩泪痕未干,趴在窗口心疼地看着被扔出去的电炉。床上的女孩用手在鼻前着,埋怨气味不好。窗前的女孩慌忙又把窗关死了。
房间里弥漫着方便面调料与一种异味混合的味道。我站在窗前,紧闭的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垢。我看到又老又旧的窗棱破败不堪,仿佛已经腐朽,仿佛一碰就要断裂。我问:“这窗不能打开吗?”
床上的女孩笑着说:“能啊。”
“为什么不打开透透空气呢?”
“我们在宿舍呆的时候并不多,也忙,没功夫开它。再说开也没用,外面是臭水沟,开了窗这宿舍更没法呆了。”
我苦笑,心里有一种发酸的滋味。一直等到很晚,戴丽莹才回来。丽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皮肤白晰,纤腰丰乳,很有女人味。她看见我十分惊喜:“虹,你怎么来了?”
我哭丧着脸说:“想你啊。”
“怎么不打传呼?”
“你买传呼机了?可你没告诉我呀。”
丽莹拍拍脑门说:“是我的错。”
织毛衣的女孩哼了一声,把毛线缠起来,丢开毛衣,下床穿鞋离开了。丽莹白了她一眼,拉着我的手,走,请你宵夜。下了楼,我问她,为何忽然想起考雅思?医院有专门针对外宾开设的国际门诊,还是想出国?
丽莹笑着说,瞧你们这些不求上进的俗人,不出国不见外国佬就不能学英语?每天上完了班闲着干吗呀?我说,闲?你不是忙着谈恋爱吗?她道,两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泡一起,就算不累死还不得腻死?我可不想让爱情死得那么早,再说小吴天天做生意也忙着呢。
在一个小餐馆,丽莹点了两菜一汤。我俩在外吃饭,一般不会超过一个菜,今天多点了一菜一汤,实在奢侈,这让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格外好。她让我多吃,可我压根就吃不下。我把最近以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还把张亦雯今天的言行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我气愤地说,她以为她是城市的我是县城的,就说我没竞争实力,让我退出,是不是欺人太甚?
丽莹沉吟着,缓缓道:“是有些欺负人,不过我觉得她是气话,你也不必太偏激了。我认为问题可能出在齐奇身上,假设他真的脚踏两只船,那你和亦雯都是受害者,你俩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同室操戈相互伤害呀。”
我烦躁地说:“齐奇打电话说我不了解情况,谁知道他和亦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丽莹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既然主动打电话找你解释,说明他在乎你,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台阶下?”
我说:“既然脚踏两只船,干吗还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