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瑾抬眼看着辛辰,他的手机正好震动起来,像是没看到亦瑾的反常。只是淡淡的说“那是我的号码,有事就打我电话。”
原来这么些年来,没换号码的,并不只是自己。
在辛辰替他签好同学录的那天,亦瑾就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号码存进了自己的手机。虽然他没几天就出国,可亦瑾还是一直没删这个号码。
她记得自己和嘉帆闹翻的那个晚上,她拨通了这个号码。那边传来冰冷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关机,只是关机而已。不是停机或是空号。她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惊喜。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播着。直到耳根子都热了,才罢手。
眼泪当时就留下来了。才惊觉,那份喜欢,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变淡。
天快黑了,此刻灰蒙蒙的一片。他们在车里坐了一会,期间辛辰拨了个号码,让亦瑾报了下公寓的地址,安士街33号。司机没一会就开着那辆黑色宾利出现在了对面的马路上。
大灯忽闪忽闪的。
宾利里出来一个女子,隔着马路对辛辰挥手。看不清楚脸,但直觉是那个酒会上的那个女子,一直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位。
辛辰到并不急着走,他绕到亦瑾面前。
“明天早上,要不要过来接你?”
亦瑾不去看辛辰在暗处越发晶亮的眼睛。马路另一边的女子静静的站在车边,没了动作,只是望着他们。
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住了。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手心里的车钥匙和手机攥的紧紧的,抵住皮肤,生疼。
他想了一下,也没坚持。“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背过身去。
“再见。”
亦瑾的声音淡淡的,想挥手,见他转身了,也没扬起来。
“再见。”他倒是点了点头,很随意的。
脚上像是被绑上了千金重石,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她所有的力气。她不回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一个人靠在楼梯道的墙角,望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他的车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周身都凉透了很不争气的抖了抖。
手机在手心呜呜的震动起来,震得手心发麻了,她才接起来,她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也不看来电显示。
“喂?”
“在哪?”
是宇文浩泽的声音。
那日医院一别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亦瑾不知道这些天他忙什么去了,他也没有回她电话和短信。
但亦瑾知道,他忙完了就会打电话给她的。所以也不追着找他。
他们在这方面总是很默契。
“在家,你呢?”
“在想你。”他带笑的声音传过来,隔着沙沙的夜风,像是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挠动着亦瑾的心。
如果,如果。
生命里不曾出现过辛辰,她是不是也会因为这些甜言蜜语怦然心动,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1
宇文浩泽在门廊里换鞋。手里还拎着街口买的早餐,热乎乎的包子,配着热乎乎的豆浆。
“外面的车谁的,牌照都没上呢?停的这么嚣张,我的车都开不进来。”
他的开场白带点抱怨。也不说自己这几天究竟去干了什么,就径直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就出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亦瑾刚梳洗好了,站在桌边看着他把包子一个一个拿出来。
浩泽还热络的招呼她坐。
亦瑾白他一眼,这究竟是在谁的家啊?
“那是我新买的车。”
她把包子塞在嘴里,有汤汁溢出来,她用手掩了掩嘴角,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你说谁的?”
意料之中,宇文浩泽微眯着眼,像是听了个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亦瑾不理他,又拿了一个包子塞在嘴里。
“你说你的车?”果然,这个家伙,明明就听清楚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含笑看着外面的车子。
有阳光洒进来,照在他深色的毛衣上。很温暖的样子。
春天要来了。
“别看不起我。”亦瑾拧开了豆浆的盖子,仰头看着他走过来。
他背着光,笑意若隐若现的,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
“其实多少人等着做你司机?何必事事亲力亲为。”他顿了一顿“你一买车,a市又多了一个马路杀手。”
“你还真是忧国忧民。”亦瑾朝他撇了撇嘴。
她穿着白色的家居服,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一个翡翠镯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镯子和腕子都泛着夺目的光泽。宇文浩泽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几天,发疯了一样的想见她。
亦瑾把装着包子的袋子推到浩泽的面前,嘴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你吃呀。”
他推回到她面前,“吃过了,都是给你买的。”
桌子上放在一壶茶,很特别的鱼木茶具,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宇文浩泽看了看亦瑾,她面前的茶杯空空的。
他一拎茶壶,掂了掂,也不是满的,她已经喝了一半了。翻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只抿了一口,就皱起了眉。
“一大早又喝这么浓的茶。”
“哪浓了,这么香。”她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闻了闻,“难道是我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喝茶。”他放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早上别喝太浓。”
“清早一壶茶,不用找医家。你这种过惯了灯红酒绿夜生活的人,更应该喝茶。”她站起来,一只手握住茶壶柄,另一只手按着茶盖,轻轻一提,茶水就从壶嘴里流出来。动作轻盈,一气呵成。
“我可不是你。”
她笑了笑,抬手就抿了一口。
“嗯,是浓了,放久了的缘故。”她微皱眉,说罢,就想转身去重新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