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听得一声音高呼道:“谁人敢动左将军?”说话之人正是宇文凡。柳三变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事情有变。”急忙走上前去,却见宇文凡扣住褚仁获经脉,燕地寒跟在他身后一脸怒相,一见柳三变,气道:“这厮好是狡猾,竟派人纠缠住我,他自己擒住钦差大人。”宇文凡嘿嘿冷笑道:“你们以为定下这计就可令我们自投罗网吗?却不知计中还有一计,也怪你们太疏忽太大意了啊。”神色极为得意。
柳三变脸上似罩上寒霜,他料到宇文凡杀的不是陈阔,而是褚仁获,故暗中派燕地寒前去保护褚仁获,却料不到他如此狡猾,派人缠住燕地寒,抓住褚仁获。
陈阔怒道:“宇文凡,你想干什么?快放了刺史大人。”左一也不解问道:“宇文凡,你为何要抓褚大人?”
宇文凡气道:“左将军,你清醒点,大将军和刺史大人早就抛弃我们了。将军,你以为刺史大人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吗?不,他是故意叫我们去,目的是想借陈阔、柳三变等人之手,杀我们灭口。”
左一难以置信道:“不会的,褚兄和我交情深厚,他不会这么做的。褚兄,你说,这不是真的。”
褚仁获哼道:“我不知你们说甚么。可是你们挟持朝廷命官,罪诛九族。我劝你们放弃无谓的反抗,我会向圣上求情,从轻发落的。”
“你给我住口。”左一恶狠狠道:“我不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嘿嘿,到了圣上跟前,我一锅把你们揭个底朝天。”
褚仁获厉声喝道:“左一,你胡言八道什么?大将军对你恩重如山,你休要血口喷人,置大将军于不利之地。”
左一哈哈大笑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哪还顾的了那么多。褚仁获,是你逼我的。”怒嚎,须发喷张,目眦欲裂。
褚仁获大声呼叫道:“你们不要管我,赶快杀了这两个贼子,别让他们逃了。”宇文凡嘿嘿冷笑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你们听好了,快点放了左将军,否则我杀了他。”手腕一用力,褚仁获痛得冷汗直冒。
左一狂笑道:“好,好,宇文将军做的好,做的好。”
陈阔冷道:“宇文凡,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今天就算你们逃脱,便会成为通缉犯,你们的家人也会受牵连。如果你们能放弃抵抗,我担保你们家人的安全。”
宇文凡哈哈笑道:“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人,你们到底放不放?我告诉你们,我没多大耐心。”
陈阔决断不下,望向柳三变,问道:“柳兄,该怎么办?”柳三变转过头去,呵呵笑道:“陈兄客气了,你是钦差大人,你做主就是了。”
陈阔沉思半响,断然道:“放人。”
“不行。”罗少荆气呼呼道:“这人是杀害我父母亲的凶手,我要杀了他,替我父母报仇。”
陈阔冷道:“要是刺史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责任你负的起吗?”
“我---”罗少荆一阵语塞。
傅无双叹道:“表哥算了,救人要紧,你,你不要再说了。”
陈阔一挥手,冷冷道:“放人。”
众捕快松开抓住左一的手,罗少荆冲上去,一拳打在左一的胸口,气恨道:“今日暂且放了你,他日定叫你为冤死的古家庄父老乡亲偿命。”使劲一推左一,左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是以才被罗少荆一推一个踉跄。要在平时,罗少荆焉能推得动他。当下慢慢走到宇文凡身后,宇文凡轻声说道:“将军,你先走,按我们原来定的路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应的,我来断后。”左一点点头道:“多谢,你的恩情我会记住的,他日一定报答。”言毕,人疾速向外奔去。众人看他受了着实不轻的内伤,没想到逃起命来也是这样健朗,对他的品行甚是轻蔑。
宇文凡估摸着左一已走远,哈哈一笑,冷冷道:“还给你们。”突然出手,一掌击在褚仁获背后。这一掌力道好不凶猛,褚仁获站立不住,人向前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追赶上的众人,趁着这空隙,宇文凡不答话,一个轻身功夫就闪进黑暗里。
古浩然眼明手快,一把接住褚仁获,却见他气若游丝,只有出的气而无出的气了,已然活不了了,大惊,赶忙提起一口真气,缓缓送进褚仁获体内,口中喝叫道:“三哥,你们快去追捕宇文凡和左一,我稍后就来。”话音刚落,柳三变、燕地寒和碧彤早已追赶了出去,那陈阔也带领一班捕快追赶出去。
褚仁获得古浩然一口真气,喘了一口气回来,自知经脉尽断,决然有生还的机会,甚是伤感,挣扎坐起来,喘着粗气道:“古少侠,别---别---别再为我浪费真---真---真气了,我已经不---不---不行了。”
古浩然道:“刺史大人,你不要说话,你,你会没事的。”褚仁获凄苦笑道:“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清楚,我经脉尽断,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也---也救不了我。”胸口阵阵震痛,咳嗽一阵,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褚仁获接住古浩然的真气,缓过气来,叹道:“古少侠,对不起,我本想秉公办理,为你洗清冤情,为古家庄冤死的人报仇。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朝廷朋党之争,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有雄心壮志,也想替老百姓伸冤,可是到最后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有投靠大将军,希望能平平稳稳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最后也是难逃厄运,难逃大劫。”
褚仁获忽然大声叫道:“我不服,我不服。”声音戛然而止,头慢慢瘫软一边,脸上光线越来越黯淡,到最后脸上一阵灰白,已无呼吸了。
古浩怅然长叹,收回真气,叹道:“刺史大人仙逝了。”对罗少荆和傅无双道:“你们照顾好刺史大人,今晚我一定要为父老乡亲报仇。”言毕,人疾速的追奔了出去。
左一一路狂奔到宣南门,回头往了往身后,见宇文凡还没有追上来,心中顿感大奇,心想:“宇文凡怎的还没追赶上来?以他的轻功还在自己之上,这么长时间却是不见人影,是不是出甚么意外了?”不敢过多耽搁,心思宇文凡足智多谋,定有计策逃脱,何用自己劳心?左一奔到宣南门下,但见城楼紧闭,城墙空无一人,哪还有人接应?大奇,蓦然醒悟,暗自苦叫道:“不好,着了宇文凡那贼子的奸计。”正要往回奔,已然迟了。只听半空中一阵大笑声,一条人影顷刻间便已到左一跟前,呵呵笑道:“左将军往哪去啊?”
左一一见那人身影,惊得结结巴巴道:“赵---赵---赵立志。”赵立志微笑道:“左将军好脚力啊,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来了。还以为你有会功夫才到呢,还好提早过来,迟了,真怕你走掉。”
左一惊吓的魂飞魄散,心胆俱裂,结巴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儿来?”
赵立志呵呵笑道:“你心里肯定在怀疑,是不是宇文凡出卖了我?是不是他把我的行踪透给赵立志这厮?”
左一这时人冷静了下来,冷冷道:“不错,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出卖我?宇文凡现在在哪?他为什么要出卖我?”
赵立志叹道:“看来你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也罢,我就让你死得瞑目。其实,这都是我和宇文将军合力布下的一个陷阱,目的是除掉你和褚仁获。”
左一道:“原来宇文凡是李林甫的走狗,我真是瞎了眼,错信他了。”
赵立志伸了个懒腰道:“宇文将军并非为李大人效命,你也不要误解他了。”
左一不解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出卖我?”
赵立志呵呵笑道:“这我可不能说,因为我也想保住我的命。你不必难过,能死在我的手里也是你的福气,一般人我懒的出手。”
左一冷笑道:“你想杀我?嘿嘿,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