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过了三日,陈阔送来圣旨,宣道:“朕闻古家庄血案,实乃宇文凡、左一所为,大震,实不敢相信宇文凡、左一竟做下这等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大事,责刑部彻查此事,对左一、宇文凡这等逆贼,凌迟处死,彰显正义,闻洛阳刺史惨遭歹人杀害,念及忠心为国,特加封为太子少保,谥文忠。陈阔对此案立下大功,逐迁为洛阳刺史,授从二品,对古家庄冤死之人好好安葬,幸存的好好优抚,所需经费从国库里出。”
陈阔收好圣旨,道:“古少侠,皇上对此案极为重视,除宇文凡已死之外,左一亦被凌迟处死,你已为父母保得大仇,望你节哀顺变,以身体安康为重。”
古浩然接过圣旨,嚎啕大哭一顿。第二日把圣旨焚烧在古家庄父老乡亲墓前,哭泣一顿,简单收拾点行李,烧掉自己的茅草屋,毅然和柳三变、碧彤等人南下寻找四方神器。
古浩然、柳三变等人四骑一车从洛阳出发,径向南行,出皖、鄂、湘,再行得一些脚程,三日后便已到蜀郡。七人在蜀郡休整一段时间后,正要再往南行,出得清溪关,进入南诏国。不料,七人到得清溪关时,守城的将领却是不放行,言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大人有令,关闭通往南诏国的所有通道,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放行。古浩然一行七人不得已只得往回走,找一客栈安顿下来,寻思出城计划。
过得几日,燕地寒不耐烦起来,道:“我们做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索性打出去。”柳三变道:“不行,清溪关守城军有一万余人,强自闯关,把握不大,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古浩然道:“三哥所言甚是,硬冲肯定是不行,得智取。”燕地寒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咱办?倒拿个主意来。”柳三变喝道:“不可对门主无礼。”燕地寒悻悻站在一边。
碧彤微笑道:“燕大哥,你不必心急,自是有办法的。咱且捺住心,看待时机。”罗少荆懒洋洋道:“我看就别伤那神了,这里风景多秀丽,山清水秀的,呆上一辈子我也愿意。”傅无双怒斥道:“你少说一句。”罗少荆笑嘻嘻一吐舌头,不再言语。
柳三变沉思一会,问新柔道:“新柔,你能看到什么?”新柔道:“清溪关是连通南诏与大唐的必经之路,是兵家必争之地,守卫极是森严,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柳三变喜道:“破处在哪?”新柔瞪眼看了一会,道:“西门外是一深山,无大道可行,是以那里守卫松懈,我们可从那里走。”
柳三变道:“如此,倒是有一法子。”古浩然道:“三哥有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柳三变道:“是,门主。属下推算出,明日清晨,有大雾,我们可以利用大雾做掩护,从西门出,直奔深山,再上大道。”
燕地寒抚掌笑道:“好计,好计。”碧彤呵呵笑道:“这会怎说好计呢?”燕地寒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刚才太心急,请门主见谅。”古浩然微笑的摇摇头,示意没关系,道:“就依三哥所言。”柳三变道:“那好,我们好好安排安排。我和碧彤妹子在前开路,新柔、无双姑娘和罗少侠武功较弱,居中,烦请门主和燕大哥断后。”古浩然道:“就这样说定,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个早点起来。”
是夜,浩月当空,繁星点点,柳三变一个人站在天空底下,愣愣发呆。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望,见是新柔,微笑道:“新柔妹子,还没歇息啊?”新柔道:“三哥不也是睡不着吗?”柳三变长长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新柔又道:“三哥在担心甚么?”柳三变道:“近日我观南诏夜像,血红一片,不详之兆啊。”新柔道:“三哥是不是担心门主安危?”柳三变点头道:“门主脸色黯淡无关,眉宇间黑气冲天,只怕南诏一行,门主是凶多吉少。”新柔道:“门主吉人天相,不会有性命之虑的。”柳三变道:“话是这么说的,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新柔妹子,这件事不要让门主知晓。”
“我已经听到了。”正是古浩然。他慢慢步到柳三变跟前,轻叫一声:“三哥。”柳三变惶恐,故作笑容道:“门主还没歇息?”古浩然却问道:“三哥刚才所言,是真的吗?”柳三变叹一气,知其瞒不了,道:“是。门主有一脉,从顶至脚。这脉寻常人不会有,须是天生之人才有,是故此脉唤为天脉。几日来,属下观门主天脉,若隐若现,现时红润异常,那便是大难之兆。”古浩然心中一惊,慌道:“真是如此吗?”柳三变道:“门主不必担心,兴许属下看错也不一定。”古浩然知道柳三变精通占星卜术,说的话那是千真万确,哪能看错?冷静下来,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旁人是强求不得,何必杞人忧天呢?”柳三变看古浩然神情忧伤,想出言安慰安慰,但一张口,却不知说甚么好,愣愣的站在那里。
新柔转开话题道:“门主,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想向门主禀告?”古浩然问道:“甚么事?”新柔道:“从洛阳开始,属下就看见我们的头顶有一股邪气一直跟着我们。”古浩然惊道:“还有这等事?你可看出是何物吗?”新柔摇头道:“属下看不透,那邪气力量好生强大,竟挡住我天眼通的穿透力。”柳三变道:“如此说来,那定是火凤凰的元神在作怪,我们须要万分小心。”古浩然点头道:“甚是。”顿一顿,又道:“三哥,新柔,今晚我们说的话不要告诉无双,我怕她会胡思乱想。”柳三变和新柔互望一眼,齐道:“是。”
第二日,古浩然早早起来,练了一会功,便一一叫醒众人,胡乱吃了点东西,简单打好行李,舍弃马车,悄悄的往西门方向走去。
古浩然见外头果真是起了一阵大雾。那雾浓得四处白茫茫的一片,相隔十来米便瞧不见人影,心下暗道:“三哥当真是胸罗万象,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七人小心翼翼到得西门,柳三变细听一会,四处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喜道:“无人把守,大家加快脚步,过了西门,便安全了。”当下加快脚步,行到墙角,四下查探一会,空无一人,托起傅无双道:“无双姑娘小心了。”双手一用力,傅无双顿时觉得如架云端,不一会儿,便已到墙角。
柳三变依法炮制,把罗少荆和新柔也送了上去,正在这时,猛然听到一声断喝:“谁?不说话放箭了。”柳三变不答话,对碧彤道:“快上去照料他们,我来断后。”碧彤点点头,轻轻一跃,到达墙顶。
那声音又断喝道:“再不说话,放箭了。”柳三变对古浩然道:“门主,你先上,我和燕大哥断后。”古浩然摇头道:“我来断后,你们先上。”柳三变急道:“门主,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一会被守城军发现可就遭了。”话还没有说完,却听的“嗖”一声,一支箭蓦然射向柳三变。
柳三变衣袖一挥,便搁开长箭,但随即又有三支箭射了过来,柳三变轻身一闪,就躲了开去。古浩然见情况紧急,逐狠道:“我是门主,你们得听我的。我命令你们先走。”柳三变无奈,对燕地寒道:“好好照料门主。”轻身一跃,便已到了墙顶。
这时又有几十支长箭射了过来,古浩然和燕地寒都躲了过去,古浩然道:“燕大哥,我们必须多挡得时间,好让他们从容退却。”燕地寒点头道:“甚是。”言毕,看见十来个官兵围拢了过来。
燕地寒大喝一声:“来的好。”双拳飞舞,十来个官兵刹时间被他打倒在地。
随即上来二十多个官兵,看见古浩然和燕地寒,大声叫道:“奸细在这里。”便又有十来个官兵围了过来。
古浩然和燕地寒一左一右攻了上去,那三十来个官兵哇哇大叫,抡起长枪胡乱刺出去,却那里挡得住古浩然这等高手。三下五除二,三十来个官兵俱都躺在了地上。
但很快,一大群官兵围了过来,墙顶还不断放箭下来。燕地寒眉头一皱,道:“这般打法会累死的。”双手平地往外推,大喝一声,“怒雷功”全力而施,“轰隆”响声不绝,一条条闪电堆满整个天空。古浩然听到一阵阵的惨叫声,围拢上来的官兵倒下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