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赌者_杀手太冷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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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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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赌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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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完彪七,苏林这才注意到赌局上的其他人。一个是文弱书生模样的少年。跟她刚才遇见的那些输钱少年很是相似。苏林就纳闷,这些人本应该都是乖孩子,怎么全跑这里来堕落了?(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堕落了好几年了。)

再看另外一个,手握酒瓶,神情懒散,醉眼朦胧。但是在苏林眼里,从他那细密的眼皮中间射出来的光却无比清澈冷静。这样的目光,苏林以前见过很多次。就在她们家的牌桌上,那个整天以喝酒打牌为生活的袁二,就是这样一个人。苏林只知道他姓袁,在家中排行老二,人长得很精神,却偏偏是个酒鬼赌鬼,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连老婆都没混上。但是他的牌技却相当精湛,就算是喝酒喝到说不清楚话,看牌却仍能做到心明如镜。苏林对他很崇拜,甚至想过等自己长大后就嫁给袁二。可惜,后来苏卫国一死,家里的牌局也散了。袁二再也没有去过苏林家。几年后,苏林打听到袁二已经不喝酒也不打麻将了,找了一份正经工作,晚上都泡在露天舞厅里,并因此结识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很快两个人就结婚,并有了孩子。苏林为此怅然了很长时间,感觉貌似赌神的人就这么庸俗了,实在可惜。她的暗恋也因此不了了之。如今看到眼前这个醉汉,难怪苏林会怦然心动,盯着人家看不够。

那醉汉注意到苏林的神情,冲她咧嘴一笑,迷醉的声音煞是好听:“师妹是哪个园子里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苏林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柔风轻抚过一样,麻酥酥的。不禁红了脸,羞赧地一笑,低头说:“小女子姓苏名林,目前跟姐姐暂住梅园。不过明天大概就会搬去牡丹园。”她之所以说得如此清楚,是担心对方把他看作辣手摧花的女杀手,会疏远她。

果然,周围有嘴巴欠抽的人立马插嘴:“怪不得小妞儿胆子这么大,敢过来跟彪七叫阵,原来是梅园的。”“看来彪七那玩意儿的魅力不小啊,连梅园的小妮子都看上了,哈哈。”

苏林皱紧眉头,李瑾不是说这里是皇家的产业吗?而且还说齐尚国是以高雅清欲而著称。怎么现在看这些人都跟土匪一样,说话还带色?

“别吵吵。老子被吵的头都大了。”彪七粗暴地打断好事者的闲言碎语。专注于赌局,眼睛盯着醉汉,态度很是谨慎:“袁老二你说吧,你还有什么可输的?”苏林的心又是一阵狂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这醉汉也姓袁?而且恰好也是老二?不过听彪七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个袁老二的赌技很渣。

那被称作袁老二的人,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答道:“我身上还有一瓶清露丸,本来打定主意今天要输个精光的,不过眼下还想把这个当本钱跟苏师妹赌一把,所以这把我要赢。”他的话仍然像一阵轻风,只不过这次刮在某人心上有点疼。

彪七脸色微微一变,转而问另外一个人:“子服你呢?别说你也想赢?”那被叫做子服的人,苏林之前还没来得及细看。现下听彪七一问,这才打量那人,一身蓝袍,长发简单地在脑后绾起来,插了一根金簪子,看打扮像个男子,但五官却显得过于俊秀阴柔,尤其是眉黛纤细,眼角有胭脂的痕迹,样子很像个女人。有点不伦不类。

这时子服从头上取下来金簪,扔到赌桌上,语气冷淡地说:“我今天就剩这个了,看你们谁有本事就赢去吧。”苏林听出来了,这是一个百分百的女子,尤其是她取下簪子后,头发一下散开,被她不经意地拨至一侧,那动作根本就是一个女人。而后又扬起脸,伸长了光洁的脖颈,一点喉结的迹象都没有。

这女人好奇怪啊。要说想女扮男装,干嘛还保留女人的妆容?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开头发,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的性别吗?这女人的心思,竟然连苏林这个同为女子的人也搞不懂。

就在苏林注视子服的时候,子服也不经意地瞟了苏林一眼。冰冷的眸子让苏林一凛,想不到这女人的眼睛竟然有速冻的作用。还真是可怕。于是赶紧转移了目光,眼睛看着袁二。

袁二闲散地喝着酒,停下来的时候就会看苏林一眼。继而咧嘴一笑,白玉般的牙齿好像会发光,射的苏林一再地低头,低头,一直把头低到胸前。这时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苏林被震的差点没栽倒,这才回过神来,直起腰,再看牌桌上,四人的牌都已经亮开,一眼就看出来,袁二的点数比彪七大一点,而其他两个人的点数又比彪七还要小。

彪七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把扯下腰间的布袋,反转口,呼啦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桌上。足有十几个小瓶子。苏林忍不住伸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瓶,看样子是瓷的,闻闻,好像有点淡淡的香味,难道是香水?

“子服,这些你喜欢什么尽管拿,我只要彪七的红丹。”袁二说着伸手准确无误地捻起一个墨绿色的小瓷瓶。苏林一听这话,赶紧松手扔下手里的瓶子,生怕那个叫子服的冷冻机朝自己发飙。

“我只要暗香丸,其余的我也不稀罕。”子服说着,伸手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塞子,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倒到手里,是一个暗红色的药丸,大约有红豆那么大。放进了嘴里。

苏林哑然地瞪着她,几乎就要冲口而出,那丸子不是香料,而是用来被追踪的。可是一看到子服淡漠的眼神,苏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生怕招来是非。

“既然子服不稀罕,那剩下的我就都收起来了。”袁二说着,袖子一卷,就把牌桌上的所有瓶子都卷到了袖子里。再抬手喝酒的时候,就听见袖子里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我没有药了,现下只有赌钱,苏师妹还要不要赌?”虽然彪七输的很惨,但是神情并不显落寞,语气跟赢钱的时候一样豪爽。

“我当然要赌,本来,我就是来赌钱的。”苏林正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不过想想不合适,只得拽拽袖口,反倒把袖子拽得更低了一些。看上去好像很拘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第一次赌钱呢。

“噢?苏师妹只赌现钱么?可惜我这里只有药。。。。。。”袁二神情有些失望。苏林赶紧说:“无妨无妨,既然你们都是拿那个做赌注,我自然随你们的规矩。”

“我只有这个簪子了,就当三十文吧。”子服已经输的身无分文,竟然还不肯退出,好像非输到身无长物为止。但冷静的神情又不像是输红眼的样子。让苏林直感纳闷。但既然人家愿意拿金子当铜板使,自己又何必多事?

这三人都表示要继续赌,那文弱少年也就很知趣地退出了。

接下来是洗牌。子服眼瞟荷塘,不屑于出手。袁二只顾着喝酒。彪七一双大手往牌桌上一放,连四个角都被他占满了,根本就没有苏林下手的空。苏林讨好地冲彪七一笑:“彪师兄,我刚学了一种洗牌法,让我试试好不好?”

“好啊。”不等彪七回答,袁二先开口了。彪七似乎对袁二有点忌讳,很不情愿地把手拿开了。苏林喜滋滋地搓搓双手,冲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接着小手灵活地把牌全部翻成反面朝上,反复叠摞着。竹牌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很清脆而且很有节奏感。一时间大家都听愣了。感觉这声音怎么听着好像是一首乐曲?

其实还真是一首歌,是“两只老虎跑得快”。这是苏林几年来练习的结果,已经能把洗牌跟儿歌融为一体了。可惜她会的歌不多,要不然,估计连贝多芬的交响乐也能被她练出来。

等这一曲演奏完,竹牌也已经洗好,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排。

啪啪啪――袁二难得放下酒瓶,双手互击,给苏林鼓掌:“好音律。晚上不如一起喝酒吧。”还喝?大哥,你不会是把酒当水喝吧。虽然这古代的酒度数不高,苏林昨日已经有过切身体验,但是要像袁二这样喝起来没完没了,估计就连苏林爱喝酒的老爹苏卫国也未必能支撑到晚上。更不用说晚上再来一场了。不过既然人家热情相邀,而且又是自己很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人,苏林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好,等我赢了钱,就给袁师兄买下酒菜。”

“哈哈哈。”袁二仰头长笑,神情甚是狂放。苏林突然觉得这情形很熟悉。好像那日,贺西凤就是这样笑的,只不过笑得过于冷艳。看此刻的袁二,如果长得跟贺西凤一样妖孽的话,估计苏林十有八九会把他们两个人当作一个人来看了。哎呀,该不会是这个袁二也是一个玻璃吧。这念头只一起,苏林就赶紧打出,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分神。毕竟,三十文钱也是钱,虽然少,但是要输了,小心肝还是会疼滴。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握骰子,冲里面哈一口气,默念了三遍“财神到”,这才掷出去。

随着骰子在牌桌中央转动,连之前看似漠视一切的子服,眼神也不禁变得殷切起来,好像这转动的骰子里暗藏玄机。

求票票拉,求票票。有票票,苏林晚上好换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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