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很重要吗?”贺西凤盯着苏林,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记得上次你说过那个精神恋爱。你现在放弃了那种想法了?”
“这个怎么说呢?”苏林说话有点困难,“我不希望惨剧再次发生。尤其是在我知情的前提下。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是人,干吗非弄得不是人呢?我不是说你啦,我是说逼迫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人,简直就不是人。禽兽,哎呀,禽兽都不如。”
“我是自愿的。不关他的事。我知道袁珍也是自愿的,当然他不是为了那个人。如果盛远也这么做的话,我想也没有谁能逼迫他。不过他现在很好。”贺西凤简简单单几句话,虽然语气不带感情色彩,但让苏林听着,却倍感心伤。
“我不相信你会是自愿的。那个吴予寒是不是变态啊,怎么能让你这么做?袁珍又是为了谁?还有盛远为什么要进宫?我要都知道原因。”苏林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很可能跟她有关,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
“你去过霸夏皇宫,自然应该看到过地图。如果让你每天面对这张地图,你最想干什么?”贺西凤虽然是问苏林,但不等苏林说话,他就自问自答道,“我想你会跟皇帝一样,希望所有的土地都跟自己一个姓。纪冕会那么想,吴予寒当然也会那么想。就是锡伯人也有这个野心。”
“但是战争总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尤其是在彼此表面交好的情况下,想要发动战争,就更加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而且战争不能是盲目的,为了胜利,首先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刺探,杀手,这样的人多多益善。而且要深入到对方腹地,才能知己知彼,才能有把握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离开吴予寒,的确有吴子服的原因,但也正是那个原因成就了我,让我有理由离开皇宫,有机会进入杀手组织。其中有许多桥段,我就不细说了,总之是要别人看上去我是被迫的。”
“本来万和堡是吴予寒为自己所用的,但很快就发现里面混进了霸夏的密探,甚至还有锡伯人的探子。所以他更加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拥有的杀人组织是不是还完全忠于自己。”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方冉表面交好,暗自为敌的。但你知道吗?那么多年彼此对坐审视,我竟然还是没能弄明白,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接手了无数杀人任务,不止一次跟尊者面对面,但我还是不知道他真正的面目。我很失败。”
“吴予寒不想再等了。即使他想等,对方也不给他时间了。就在帝庙举行祭祀之机,有人想趁机刺杀他。可惜,被人搅黄了,那个搅局的人就是你。”
“怎么会是我?”苏林感到不解,“我可什么也没干。”
贺西凤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苏林的头发,说道:“真希望那天接住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方冉。他因为刺杀计划失败,迁怒于你,所以对你的态度很恶劣。要不是因为你耽误了时间,他很可能就刺杀成功了。也许这个时候,坐在齐尚皇宫的人是方冉,而不再是吴予寒。”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方冉是准备刺杀吴予寒的?可杀了人他怎么逃走?”苏林还是不理解,“难道御林军都是吃素的?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他能把皇帝杀了,就算杀了,不是还有皇子皇孙吗?凭什么会轮到方冉?”
“这是一个周密的计划,我也是最近才打探到的。方冉派了高手劫持吴予寒,然后他易容冒充被救的吴予寒。事情就是这么安排的,可惜劫持没有成功,他派去的人受了重伤逃走了。本来他们还有第二步,就是方冉趁乱跟吴予寒掉包,但又因为你错失了良机。所以一开始他一直以为你是吴予寒派的探子。”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苏林展开微皱的眉头,“我阻止了一场宫廷政变。那方冉恨我是理所当然了。但他不是狄国人吗?他为什么不想办法成为狄国的皇帝呢?”
“以方冉母亲的卑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狄王的。再说,直术比他更有资格。你知道直术的师父是谁吗?就是沃基。他逃出王府,当了一名和尚,苟且偷生。他是在你出现的那一天死去的。临死前口中念着公主的乳名。”
“他怎么好死不死的死在那个时候?还说什么鬼话,说我……”苏林不敢说出来,因为很担心会应验。贺西凤表示理解:“这我也打探到了。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那样的话应该不是凭空说的。”
“他还了不起?切。”苏林严重鄙视,“勾引良家妇女,还了不起了?”
“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甘心为奴,忠心耿耿,一生都在为这个女人独守,这样的男人,我觉得很了不起。”贺西凤说出自己的看法。
苏林还是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不是也有很多为男人守寡的女人吗?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大家高兴就在一块,不高兴就分手。人死不能复生,没必要让自己也活得像个死人一样。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万和堡的丽娘了,花一样的女人,快成变态了。何必呢?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
“但是能让自己动心的人却只有一个。为了这一个人,值得。”贺西凤还是坚持自己的见解。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苏林,眼神执着。
苏林避开他,低头自语:“喜欢一个人不能是强迫的,不能强迫自己喜欢……”
“但也不能强迫自己不喜欢。对吧?”贺西凤打断她的话,继而抬起苏林的下巴,微笑着说,“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强迫自己。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我做我喜欢做的事。饿了就到这里来,想吃什么吃什么。累了就来休息,想睡多久睡多久。想花钱去找王安,要多少他会给多少。”
“干嘛对我这么好?”苏林心中不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不用管我的想法。”贺西凤悠然地躺倒在软塌上,笑着说,“我觉得现在这种感觉非常好,不用去杀人,不用强迫自己忘掉手上的血腥。也不用时刻提醒自己身负使命。我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你也是。”
“真的自由了?”苏林坐到贺西凤身边,扯过来他的一绺长发,随意地编织辫子,“可是你的安全呢?以后谁来保护你?”
“当然是你了,这点还用说。”贺西凤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扯着苏林的袖子说,“你可不能抛弃我。”
靠,杀手改行当小白脸了,这世道还让人活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