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黄桥的采访(总第62章)_天使恶魔变形记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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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黄桥的采访(总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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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律师走了进去,床上躺着一个说不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的女人。黄律师想着如果没有搞错,这个不是大姑娘就是小媳妇的女人有可能就是那个叫刘春芳的少妇。但黄律师没有直接对方是谁,而是旁敲侧击地问:“你是不是兰香的老乡?”

“是呀!”刘春芳瞪着眼睛说。

“我想找你。”黄律师说着,丢下了包,他想先到卫生间去小解一下。

黄律师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刘春芳的身边,刘春芳突然一掀被子,把一个一丝不挂白得晃眼的女人身体量在了黄律师的眼前。黄律师惊呆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好半天才从恶梦中醒过来,非常气愤地说:“你这里干什么?”

那个叫春芳的小媳妇反倒疑惑了,问:“你不是说找我吗?”

“我找你是为别的事!”黄律师立即转过身,给对方一个赶快穿好衣服的暗示。他突然感到难过,但不是替自己难过,而是替那个结巴大叔和春芳的丈夫难过,如果他们知道春芳在城里打工,是做这种事,恐怕将是对他们致命的一击。

“别的能有什么事?”春芳一边给自己穿衣,一边显得很不高兴地说。随随便便地穿好了衣服,她挺不在乎地坐在床上,对黄律师说。

“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兰香的有关情况。”黄律师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意思?”春芳一针见血地问。

“我不想瞒你,”黄律师是坦诚,但更重要的是给对方一种暗示性的教育,“兰香现在犯事了,我是她的辩护律师。我希望你能够以她引以为戒,回头是岸。”

“她怎么啦?”刘春芳不解地说,“不是说她混得很不错吗?整个新城谁不知道她是个名角呀!”

“那是表面。”黄律师说,“她现在身染多种性病,更重要的是犯了故意杀人案。”

“杀人?”春芳惊得两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不可能吧?你有没有搞错呀!兰香怎么可能变成故意杀人犯呢?一定是有人冤枉了她,要不就是陷害!她是我的老乡,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尽管这几年她一直不来找我,我还是知道她一些情况,她不会是那种人,不会,绝对不会!”

“会不会不是靠说了算。”黄律师态度严峻地看着刘春芳说,“法律是以事实为依据。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她过去的一些事,以便更好地为她辩护。”

春芳坐了起来,她拿出了一副不计前嫌,要为朋友兰香帮忙到底的态度,对举足轻重的黄律师回以了特别的尊重,并为刚才的误解而感到很不好意思。

黄律师察眼观色,眼前的这位少妇,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不要脸只要钱的婊子,而倒像是个既要钱又要脸的暗娼。既然刚才的一幕已经把这个少妇的所作所为暴露无遗,黄律师觉得可以开门见山地问她几句:“我不明白,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见不得人又伤天害理的事呢?”

刘春芳被问得有点难堪,但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就实话实说:“过去我也跟你这样说人家,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见不得人又伤天害理的事呢?可是,我并不能改变人家,反倒让人家改变了我。”

“你说的对方是指你的朋友兰香吗?”黄律师趁虚而入,想探明真相。

“不是。”刘春芳摇摇头,说,“我没有权利去说兰香,因为是我带她进的城,她变坏的时候,我早已变坏了。我比她堕落得更早,只是她后来混出了名堂,而我,只想出来混几年,把家里的房子装修好,就洗手不干了。不像她,有那么大的野心。”

“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黄律师循循善诱地暗示。

“是呀!如果按你说的,她已经是故意杀人犯,确实什么都没有了。”刘春芳兔死狐悲地感叹了一句,发自肺腑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流泪。其实,我早就预感到她说不定会有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因为,有时,我对自己也有这种预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黄律师旁敲侧击。

春芳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感慨万千地说,“当初我第一次犯,第一次被派出所抓起来,如果派出所的人不是一定要罚我的款,而是相信我会痛改前非,我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春芳接着很细致地对黄律师讲起了那个记忆犹新的第一次。

“那是在我来新城后约一个月之后的事。当时我从一个人家里当保姆出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手头上的钱用光了,向人借钱,熟人都不肯借,怕借了我,我没能力还。没有办法,我只好找别人借。钱是借到了,可那个借钱我的家伙没安好心,说好了什么时候还钱他,他跑来告诉我,说他不要我还钱,要我的身子。我不肯,他就说要翻倍收我的息。我已经没有钱,哪来的钱来还重息呢?那家伙逼着我不放,分明是要挟我。我曾经想一笔勾销,可我不想看见那家伙的嘴脸,也觉得那人太阴毒,就拖延了两天。后来,一个做地下皮生意的小姐找到我,她不是以直接借钱的方式来为难我,而是开门见山地讲,只要我干一次,就干一次,她就帮我了结这个恩怨。我没有办法,只好听信那个小姐的安排。那小姐就找了一个嫖客,讲好了价钱,约好了地方,在一个租房处成交。没想到,小姐从中赚了钱,让人眼红,那个借钱我的家伙,也恨我这样做,不知是谁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派出所就来把我和那个嫖客抓去了。

我第一次进派出所,觉得脸丢尽了,真不想活。我求求他们,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要求。后来,他们提出要罚款,还说我是老干这行的。我求他们别罚我的款,我向他们保证再也不犯这样的事,他们就是不听,也不相信我说的话,照旧把一张罚款单裁了,交给我,要我交了罚款才可以走人。我说那也得等我去找人借才能交钱,他们不让,说我有钱,不愿意交。我再三声明,说确实没有钱,不信你们搜!有一个没穿警服的家伙,就趁机在我身上搜,其实他不是为了搜我的身,而是想摸我。他装模作样地在我的身上到处乱摸,甚至把手从裤子口袋里伸到不该搜的地方去。最后,他还对我说这样的下流话,说我只要放聪明点,不交罚款也不是出不去。我当时不明白他说的聪明点是什么意思,后来明白了,也晚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打电话找那个当初借给我钱的家伙,想利用他一回。那家伙果然愿意为我解围,他帮我交了罚款。派出所的人收了罚款,什么话也不说就把我放了出来,好像在对我暗示,只要交钱罚款,他们允许这样做。

用身体还清了那个借钱我的家伙,他玩弄了我,却不死心,就利用我,要我做这种事为生。我才知道他是个没男人味的男人,不要脸的男人,但却没办法摆脱。后来,派出所又抓了我两次,都是他给我交的罚款。时间长了,我就被她控制了。”

春芳说到这里,突然中止,不想往下说,似乎这些就是她的过程。

“后来呢?”黄律师寻根究底地问。

“后来,后来我就把什么都想通了。”春芳用一种很冷淡的口气,像对朋友交心谈心似的说,“派出所抓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罚款吗?黄桥脚下那些人做这种事,不是天天有人被抓,又天天放了出来,暗示他们继续做吗?时间长了,我也就对这种事无所谓了。人只要一不要脸皮,就什么都想通了。如果不是你今天说到兰香这个下场,我还真的不想收场,还想干几年呢。”

“你就不怕你家里人知道这事吗?”黄律师一针见血地问。

“我不会让人知道的。”春芳说,“在新城这个地方,做这种事的人多的是,像我这种结了婚的女人,私下里做这种事,也算是一种职业吧。”

黄律师不寒百栗,人的意识低级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怕。他进一步问:“如果万一知道了呢?特别是你的丈夫,他会容忍吗?”

“时间能改变人的观念。”刘春芳深有感触地说,“我不相信他作为一个男人,对我没有某种感觉。新婚之夜,他问过我,问我为什么不是个处女,我说我在外打工,特殊情况造成的,他相信了,结婚后还允许我出来打工,也从不问我在外面做什么,可见他要不就是对我这个人太相信了,要不就是装聋作哑。”

“如果他真是对你相信呢?”黄律师问,“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伤害他了吗?你不怕某一天会发生家庭世界大战吗?”

“这一切我都想好了。”春芳很有思想准备地说,“大不了离婚。离婚我也不怕,房子是我做的,他要离,空手拍巴掌,走人。我有了钱,有了房子,还愁找不到一个男人过日子?现在这个时代,很多男人其实跟女人一样懦弱无能,愿意吃软饭。”

黄律师不敢跟眼前这个太开放太想得开的女人谈论下去,他有一种害怕自己也会堕落的危机感。现在,他对这种似乎让人们司空见惯现象已经不再是愤怒,而是将那种愤怒深深地压抑在心里。因为,愤怒是没有用的。任何事情,一旦让人从心里得到认可,是什么力量也扭转不过来的,也是非常可怕的。

黄律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你一进城就做这种事吗?不是吧?”

刘春芳说:“当然不是。进城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要做这种事,我只是想在外头打工挣钱。”

“那你怎么要想到做这种事呢?”黄律师本来要这样问,但他改变了说话的方式,问,“在这之前,你在干什么?你刚进城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最终走上这种路呢?”

刘春芳的自尊心得到了相对的保护,她觉得黄律师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她本不想对人说起那些痛苦的往事,但黄律师的话打动了她尘封已久而又非常孤独的心扉,她不想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律师隐瞒什么,更想通过自己的亲身感受给黄律师一种参照,让黄律师能够更好地为她的朋友兰香辩护。于是,她深有感触而又是毫无保留地对黄律师讲了她走向堕落的开始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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