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乐意了,要上前解释,却被季川上一句“车来了”,拖出好远。只听后面两个大妈还在讨论龙凤胎的事,已经把这个话题延续到他姥姥家的四姨的大伯的二小子的舅舅的侄子家的龙凤胎。
没想到,这大妈脑子真好用,一直都记得。
“嗯。”我点点头。要是平时,我肯定要解释一下那不是我哥,可是现在我完全没了兴致。
垂头丧气地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自从告白失败后,老徐和我说话也少了,倒是执着于写纸条,估计是我上次那一不经意的举动,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晚自习教室里静悄悄的。
每次大家放完假都像是打完仗似的,个个累得不行,晚自习大多都趴在桌子上补眠。老徐写了两张纸条,也撑不住也趴下了。杜娇娇一睡就睡了两节晚自习,到下第二节晚自习,何小荷来找她,她才爬起来。
等她回到座位上,对我说:“刚才何小荷给我说季川上和江流宛一起去旅游了,季川上还送给江流宛一个小瓶子。”
“她怎么知道?”我很好奇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难道是江流宛自己说的,这也太臭显摆了吧?
“何小荷的妈妈和江流宛的妈妈是同事,江流宛的妈妈亲口说的。”
何小荷知道,那就等于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大喇叭一样的嗓门,杀伤力绝非一般。
早在相识的第一晚,何小荷就让我盯住季川上,估计她听到这一消息,肯定也难以自持了吧。
“你说季川上和江流宛会不会……”杜娇娇对我挤挤眼。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季川上的跟班吗?难道就没有点内部消息。”
我突然觉得杜娇娇的用词如此恰当,季川上就是拿我当“跟班”。心中不禁有一阵气闷,赌气说:“应该是好上了。”
“真的?”杜娇娇夸张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那样突兀,她赶紧趴到桌子上,冲我笑。
“啪……”有东西落在后面的桌子上。
接着王杰的骂声就起了:“这是谁?要死。”他正在补眠,估计被这一下给弄醒了,心里不痛快。班里起了一层窸窸窣窣的声浪,大家都回头看。
我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块粉笔,又四处瞟了眼,看见张皓在那里做告饶的手势,又指指杜娇娇。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该睡觉的接着睡觉了,该写作业的继续奋笔疾书了。
“你们打情骂俏的波及面也太广了吧。”
杜娇娇说:“别管他,我们所正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这是正事?女生真的是八卦比天大,怕自己的一句赌气话惹来满城风雨,我赶紧说:“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出去乱说。”
“嗯。”杜娇娇一副忠贞的表情。
女人的嘴果真靠不出。
第二天上午做操的时候,我便听见旁边班有女生在那里说:“你知道吗?季川上和江流宛好了,陈小沫亲口说的。”
我心里叫苦,我绝对没有故意传播流言的意思,可是以这势头,传得全校皆知,只是时间问题。
谁不知道高二一班的季川上是学校广播站的站长,谁又不知道高二一班还有个长得像刘亦菲、会拉大提琴的江流宛。
“陈小沫是谁?”
“嘘,小点声,就是隔壁班的小黄豆,你看那个……穿深蓝色帆布鞋的那个。”这女生的让别人小声点,自己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小。
“哦……”恍然大悟的样子,‘小黄豆’这名号还真是经久不息啊。“她怎么知道?”
“她是季川上的跟班。你真孤陋寡闻”
原来“跟班”不是杜娇娇的原创。
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季川上的跟班,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又有几个女生加入到谈话中。
“挺配的。”
“是、是啊……”
“我早就觉得他俩是一对。”
……
“下面同学不要说话了,以各班右排头为中心,向左向后散开……”体育老师发号使令。
讨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
我心里乱乱的,回头看向一班,隔着很远,隐约辨别出季川上所在的方向。到现在,我们已经有近24小时没有说话了。
下了早操,杜娇娇拉着我穿过大半个操场,往教室走,走在人群中,还能听见关于季将恋的讨论,杜娇娇对我吐吐舌头,说:“我只告诉了何小荷。没告诉别人。”
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让老徐做广播的时候喊一喊。”
“反正都这样了,别生气了。我中午请你吃饭。”
“谁要吃你的饭。”
季川上和几个男生走在前面,虽然都是穿着青蓝色的校服,还是一眼看出哪个是他。
我拉起杜娇娇,在人群中飞快地跑,把季川上甩在了后面。我在心里想:“谁说我是你的跟班,我再也不会做你的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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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季川上一直别扭着,我不去找他,他也不找我。
只是学校一共就那么大,两个人一不小心就会碰面,比如说现在。
我在三楼的楼梯口遇见季川上,他正从三楼走廊拐过来,正对上,想躲都躲不掉。
季川上看见我,乐呵呵地说:“陈小沫,你上次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
你说为什么?我心里怒火攻心,世界上最让人生气的事是你生气了,而惹你生气的人却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