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我翻出通话记录,又按下拨号键,响了好一阵,电话那头才有人接起:“小沫,什么事?”
“季妈妈。”
“从你姥姥家回来了?”
“嗯,今天早上回来的。”
“找川上啊?这浑小子,出去聚会喝得烂醉,刚睡过去,现在叫都叫不起来。你在哪里?要不要过来玩?”
“我在陈家和这里呢。晚上再说吧。”
“嗯,好。”
我抱着被子愣了好一会儿神,像是停在一场梦中,良久不能回神。
喝醉了?哼,只有喝醉了的时候,才想起我。他是把我当陈小沫,还是把我当江流宛呢?
可是他明明是在叫……“小沫”。
我的思维已经被季川上的声音彻底弄乱了,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傻坐在床上,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觉得这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我的最进步奖
曹操本来寒假要回来,可是等到要开学的时候,他却打来电话说,要帮老何顾店,走不开。
我大骂他没良心。他在那边说:“等你和季川上摆喜酒,我肯定回去喝。”估计一定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呸了他一顿,说道:“到时候,你不来试试。”心思盘旋在“你和季川上摆喜酒”这几个字上。眼前晃动着自己穿着小旗袍、季川上穿着西服,俩人在婚宴上敬酒的模样,乐得自己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好像已经要被拖出泥潭了,季川上只在身后说了一句话,我就又乖乖地退了回去。令人气闷的是,季川上酒醒之后,完全忘记了他自己说过的话,依旧对我冷冷淡淡,我真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录音。
他可真是个随便的人,难道他有喝醉了就到处说想念对方的毛病?
我越想越气,在某天早晨冲进了他的卧室。时隔四个月,我第一次冲进他的房间,用他床边的玩具狗旺财,狠砸了他一顿,他被我打得莫名其妙。
“你发什么风?”他一边拽我手中的旺财,一边问道。还没睡醒的他,头发乱糟糟的,他最近在换头型,原来短短的毛寸,突然要留成流川枫的发型,人显得成熟了不少。
“谁让你乱说话的。”我用力拽住旺财不让他抢过去。
“我怎么乱说话了。”
“你就是乱说话,说完了还不认账。”我连同旺财一起被他拽了过去,压倒在他身上,他拿着旺财,不断地打着我的头,说:“起来,起来,告你非礼。”
“呸。我还告你非礼呢。”我连滚带爬地从他的床上起来,顺手把他的被子给掀开了,没想到今天他只穿了小新的四角裤。我瞥了一眼,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也搞不懂是哪里不一样,正要仔细研究一下,却被他掷过来的旺财撞了个趔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被子。
“陈小沫,你是个女的吗?”也不知他脸上的表情是恼怒还是羞赧,只看到他耳根红红的,表情有些僵硬。
季妈妈听见他的怒吼,走过来看:“怎么了?”
我抱着旺财冲着季妈妈笑笑,季川上抱着被子,眉头紧锁地看着季妈妈。
季妈妈很是欢快地说:“好久没看你们俩闹了。继续啊……”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妈……”季川上欲哭无泪了。
看季川上这副样子,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平时都是他把我气得跳脚,现在他被我气得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我心里无比舒畅,难道春节一过,我的命盘转了?命运之箭睁开了眼睛,开始往季川上身上射了。
“把她弄出去啊。”季川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样子像在嫌弃一只在他卧室里乱窜的小狗。
季妈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朝我招招手说:“小沫,出来。让他自己待会儿。”
“哦。”我抱着旺财从他的房间里退出来。
“关门。”季川上在身后喊。
我伸手拉住门的把手,回头认真地说:“你以后管好你的嘴,你可能是随便说说,我却会当真。”我合上门,留下季川上愣住的脸。
紧接而来的是开学,我第一次觉得开学是件喜庆的事,因为我今年得了最进步奖,开学典礼上,要到我仰望了无数次的主席台上领奖。
本以为自己那么努力地学习,期末考试一定会考得很好,可成绩下来,也不过考到14名,只是学校里算得是一学年的成绩,这么算下来,我在班里前进了27名,也算很大的进步了。
领奖那天,我穿戴的整整齐齐,满心欢喜地等在主席台下,眼睛盯着主席台上正在领优秀学生奖的季川上,他站在从左数第二个上,我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终于能完全跟上他的脚步,走过所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耳朵一直紧张地竖着,生怕一会儿叫到自己的名字时,听不到。
上台之前,站在楼梯口的老师一直强调:“从这面上,从那面下,别走错了。”即使这样台上还是有同学转错方向,下面一片哄笑,把我弄得更紧张了。
终于轮到自己上台了,在台下看着的时候,总觉得这是很荣耀的事情,可是上了台发现原来不过也就是那么会儿事,并没有我想象的神圣。台上的老师也在互相问着,自己该把奖发给哪一个。
给我颁奖的是年级主任,和站在走廊里骂我乱串班级时的脸没有什么两样,依旧一脸严肃,他把奖状和信封交给我,说:“同学,继续努力。”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我就是以前天天趴在一班门口喊季川上的陈小沫了。
领完奖,下了台,看见季川上还站在主席台旁边,便朝他招招手,问他要干什么,他扬扬手中的讲话稿。我才想起,他是今年讲话的学生代表。我冲他握了握拳头,他冲我点点头,我便转身一路小跑回自己班级,生怕晚了来不及看季川上讲话。
刚坐定,杜娇娇便对我说:“给我看看。”
我把奖状递给她,她却拿过信封去。“谁要看你的破奖状。”打开信封,露出两张粉红大钞。
“哎呀,要请客哦。”
“好啊,吃煮串,还是喝奶茶?”我嘴里应着,心里却想用这两张钞票做点什么,毕竟是第一次。
“要不要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