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不堪,尚且知道护住女儿,你呢?你和童童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能下得了这样的手,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苏三忽然笑出声来,面露嘲讽,“他不就把童童推开了吗?在你心里形象就突然高大英伟起来了?蒙细月,你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他现在在手术室?这么说就还没死啰,真可惜!”
“我承认我看错。”蒙细月往后跌了一步,险些撞在床脚上,她稳住身子,食指指着苏三,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骂他。
他都已经这样了,她骂他又有什么用?他原来再不成器,也不过多烧些钱,郗家都拿他当小孩子宠,她看他久了,也拿他当自家弟弟一样管教。现在他已变得和那周家老二别无二致,她再费唇舌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也不是她家的孩子!
“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蒙细月说得很轻,起初愤怒是因为童童差点出事,冯昙再有千般不是,到底也在最后关头推开了童童。后来是因为失望,那种彻底到绝望的失望,就好像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孩子,最后却走上歪路一样的痛心。
“我不想再看见你。”她喃喃重复,“再有下一次,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一一别以为你二哥可以护住你一辈子!”
这一回苏三没有争辩,也没有动怒,他扭着头,无所谓地瞥了蒙细月一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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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细月最终没有向警察提供这条线索,她承认这样做的出发点是自私的。
她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处理目前的困境,苏三是越发张狂放肆为所欲为冯昙还在医院里躺着,她即使同警方说这事是苏三指使的,一来肇事凶手尚未落网,空口无凭;二来……即便她能证明什么,郗至诚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苏三,到时侯秋后算账,她和冯昙一个都逃不掉。
冯昙却丝毫没怀疑到这上头。他清醒过来后警方又来找他做笔录,恰好他最近帮郗至诚投下一个大标,中间可能得罪了些人,便?d?d向警方作了解答。蒙细月心中微生愧疚,冯昙脸色便好了几分。北京那位听说冯昙出车祸,言语里对蒙细月很有意见,不过她现在大着肚子,没办发到江城来找蒙细月的麻烦,只能在电话里抱怨两句。抱怨得多了,冯昙也不高兴,况且遇到车祸这种事,也不是谁愿意的,所以每次电话到最后总说得很僵。冯昙原本还准备情况稍微好转就转院回北京,被北京那位这么一闹,反而决定在这边医院多休息几天。
公安局那边后来找到酒店附近几条路上的监控,倒是寻到了那肇事摩托的踪迹,但那辆摩托车牌照被遮住,驾驶者戴着头盔,全身聚得严严实实,显然是有经验的。案子备下来,却全无线索可查。蒙细月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苏三那群公子哥儿要寻谁的不是,肯定是做得滴水不漏,这更显得她那天诓出苏三的那段话于事无补。至于郗至诚那边一苏三再混账也是亲弟弟,她和冯昙再亲也是外人。
再想下去蒙细月觉得江城也不是久居之地。
原来这问题也不是没想过,蒙细月和冯昙原来每年年终都要作总结,顺便展望新一年的发展。那时他们俩是强强联手,双剑台璧,同行里老一辈的人常说,若生不出郗至诚这样的儿子,能找到冯昙和蒙细月这样的左右护法也是好的。但他们毕竟是替人打工,国内的职业经理人制度并不算成熟,不能干的老板看不上,太能干的老板又时刻提防你夺权,蒙细月和冯昙也估量过在郗至诚手下能做多久的问题,这问题他们每年都要重新评估一回,结论是郗至诚待他们二人不薄,又是嫡系亲信,换哪家也不可能给他们这样的自由度和信任。
那时蒙细月也曾想过,若有一天在郗至诚这里待不下去,十之八丸是他们翅胯过硬,叫郗至诚都不能放心。
她从来料想到,有一天让她走投无路的,会是对她颇有好感的苏三。
蒙细月不是傻子,她知道苏三素来对她不错,只不过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她倒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还在北京时,郗至诚也常和她说起苏三,总是长兄如父的口吻,明明在埋怨,却伊然一副只许自己打骂、不许别人挑剔一个字眼的疼爱模样,说得多了,蒙细月心里便也拿他当邻家小弟一样对待。然而所有这些她都不能和冯昙明说,放在以前,他们共荣染共损,当然什么都可以摊开来谈,如今形势却不同。
照医生的嘱咐,冯昙暂时只能进流食,他手脚都有轻伤,动起来总有些不方便。蒙细月见他进食困难,便坐到病床旁,接过他手里的羹勺说:“我来吧。”
她很利索地喂他喝粥。冯昙很是愣了一下,他这一愣,蒙细月才想起来,当初他们俩从量变到质变,仿佛也是冯昙的一场病起了促进作用。
那时,她参加学校的建模比赛,经导师介绍,去找冯昙请教关于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的一些问题,后来她拿了个奖,想请他吃饭以示感谢。定好时间,他却打电话到寝室说来不了,听声音是重感冒。她便去校外的小饭馆端了份瓦罐煨汤送到他寝室,他寝室同学见有姑娘来照顾冯昙,都放心地去上课。没想到那重感冒只是假象,他喝了两口汤,便痛得打滚翻下床,送到医院才知道是急性阑尾炎。
医生说是操劳过度引起的,蒙细月想起冯昙几次陪她在实验室加班,很过意不去,又接连送了几回炖品。他病好后又回请她,这样一来二去的,不记得哪天过马路时他拉起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便走到那一步了。
蒙细月猜想冯昙或许也想到这些,现在居然又是这般情景,她不禁苦笑。家里父母是超级乐天派,从小只顾着她有钱花有书读,其他的一概靠不住,甚至不靠谱到家里缴水电煤气费都得她做日常规划来管理,她也就养成了劳碌命。大学时一人作报告全寝室借用。结婚后给冯昙料理衬衫西装做账目,到江城后打点苏三的吃喝玩乐……难道就是这些她习以为常的照顾,让苏三这本就有些恋姐情结的人产生了一比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