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子点点头:“我就是个胆小鬼。”就溜了。
郝曈换了雅致的旗袍陪陆彬杨敬酒,开始都很顺,到了同龄人那里就气氛火爆了,各种花式节目纷纷上演,一直进行到暮色阑珊,花园里点了彩灯继续。郝曈没吃中饭,被折腾的实在撑不住了,王露过来解围:“让彬杨陪你们,郝曈跟我来,我找她有事。”
郝曈跟了王露回了室内的餐厅,餐桌上是刚做好的一碗面,屋里静悄悄的,王露坐下准备看着郝曈吃:“累坏了吧,吃吧。”
郝曈笑的安静,拿起筷子:“谢谢妈。”
王露也笑了:“吃完你就上楼休息吧,彬杨那帮小兄弟们不好打发,说不定得闹一晚上,你陪不起。”
郝曈点点头,认真的吃。灯光下,王露看着刚进门的儿媳,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过半百,自己风华正茂时的婚礼现如今回想起来全是遗憾,不禁羡慕郝曈,拍拍儿媳单薄的肩:“你自己吃吧,我去陪陪你的姑姑们,她们来一次不容易。”
郝曈忙起身相送。
这碗面吃的舒服自在,郝曈吃完,见四下没人,偷偷地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踮着酸胀的脚缓步上楼。刚上到三楼,就听见二楼有开门声,馨柳不满意的声音传来:“你干脆住在医院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要去,爸爸妈妈知道怎么想?”
郝曈一怔,听见项临耐心的解释乖哄:“电话都催了一天了,我也没办法,病人病危了,要是出了问题,我又没在场就是渎职,馨柳,多多理解吧,啊。”
馨柳一声轻哼,关门声快而轻,项临的身影一晃而过下了楼,郝曈呆了呆,上楼回房间。
她命令自己摒除杂念认真卸妆,可盘花的发髻太美,不忍心拆,她在房间里转。很大的空间,比陆彬杨的公寓还大,划分出衣帽间、洗浴间、卧室,布置成甜蜜娟秀的蜜月房。
郝曈知道这些都是馨柳的心思,从房间的格局、到电视背景墙的设计、再到床头灯灯罩上绢花的颜色,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精干泼辣的馨柳尽心尽力的替她的哥哥打理操办着。
郝曈坐在柔软的床边,手滑过丝质的床单,一时呆了。
卧室门忽然被“嘭”的一声撞开,郝曈吓一跳,见闯进来的人是陆彬杨,正飞快的转身要关门。门外是刚刚扑到门口的肖振他们,没来得及收住脚步,就被陆彬杨关在门外,“喀嚓”一声,门被利落的落了锁,谁也进不来了。
陆彬杨背靠在门上,一边喘气一边嘿嘿的笑,微醺的醉眼在房间里寻找他的新娘,看到郝曈时,眼波里的醉意随着灯光扩散开来,晕染了整个房间。这目光竟让郝曈战栗。
陆彬杨身后的门被轮番的敲着,有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开门,彬杨,我们还没见新娘呢。”
“快开门,奶奶来了,要进去。”
“你不开门我们爬窗户了!”
有人还在编故事:“我告诉你,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了,你开门我帮你找出来,不然我们就都去看现场直播。”
……
陆彬杨笑得爽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郝曈,喊回去:“骗谁啊?都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他说着一手拍在墙上的开关上,房间里瞬间黑暗。
门外口哨声、起哄声鹊起,郝曈觉得脸火辣辣的在烧。
光线迷蒙,郝曈能听见衣物窸窣的声音,她的身体变得酸胀、柔软无力,陆彬杨唇齿间的酒味让她窒息留恋。
“郝曈、郝曈……”
陆彬杨的呢喃声急促热烈,癫狂激越中郝曈睁开眼,夜色清晰,陆彬杨黑亮热切的眼毫不掩饰的在燃烧,他的表情是沉沉迷陶醉的。郝曈迷惑了:这是,爱吗……
她忽然觉得幸福得害怕,不顾一切的回应着,似乎想要证明什么、留下什么。
新婚夜总是不同的,不管曾经同居多久,不管彼此间多么熟悉,郝曈用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取悦着陆彬杨,柔情似水中蕴含的巨大能量让陆彬杨吃惊,更加欢喜,他尽情的享受着她的主动,还有燕好带来的空虚和彭湃。只在欢愉的巅峰,郝曈无能为力的呻吟乞求着他,陆彬杨才用主导一切的强势带着她飞上云霄。
烟花蹿升夜空,高无可高,炸裂出璀璨繁花万千,然后归于空寂,缓缓跌落消散。
郝曈在无以复加的痛苦和愉悦中竟流下了眼泪,她把脸埋进床单掩饰。陆彬杨从身后贴了上来,双腿缠绕,强健的臂膀环了她的腰揽她入怀,烫热的唇贴在颈间:“睡吧。”
郝曈眼前是揉碎的花瓣,呼吸间满是植物汁液的味道,清新中有碎裂断折的辛辣,似苦似甜。刚才这些花来不及被她摘掉,散乱在发间和床单上、贴在两人身上。
她的手去纠缠陆彬杨的手,圈紧自己握在心口,这才踏实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郝曈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不见了陆彬杨踪影,忙洗漱整理下楼。馨柳哈欠连天的在吃早餐,看见她,招手示意一起。郝曈过去坐下,张嫂为她端来粥和点心。馨柳说:“家里就咱俩,我哥和爸妈陪奶奶、姑姑们去看农场的老平房了,爸爸和姑姑们都是在那儿长大的,集体故地重游忆苦思甜去了。”
郝曈笑:“你怎么没有一起?”
“和你一样,起晚了,再说我也没在那儿住过,我哥倒是住了几年,还在农场中学上了初中。”
郝曈趁机感谢小姑子:“这些天为了我和彬杨的事情辛苦你了,谢谢。”
馨柳瞧着郝曈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一口喝光剩下的半杯牛奶,边起身离开边说:“一家人不用客气,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先走了,公司一堆事呢,你吃吧。”
馨柳在门厅甩飞脚上的拖鞋,边走边踩上高跟鞋,拽了包就跑了。
张嫂收拾馨柳的杯碟,小心翼翼的对郝曈笑。
郝曈回她温和的笑,一个人在偌大的餐厅里喝完粥,上楼回房间。给北京的妈妈打了电话,母亲说身体很好,父亲也被护理得很好,让她一切放心。
放下电话,郝曈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房间太大了,这所宅院更大,陆彬杨不在的时候她尤其觉得孤独,仿佛寄人篱下。
郝曈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的也讨厌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她用力摇摇头,想甩掉这种狭隘和短浅:过于敏感!公婆通情达理,小姑虽厉害却性格直率不做作,项临不就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项临啊项临,郝曈黯然,为了避开他,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大大方方的肆意行走,身边的幸福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