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是谁抓了季海,就连季海也搞不清是谁抓了她,眼前这位长着倾国倾城之姿的女子,她一时还真猜不出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不过半个月下来,就算她不说,她也看出了些端倪,马车一直弯弯绕绕地往北走,到了边城后居然直取小路进了齐国境内,她还真想不到齐辉此刻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派人抓她,抓她又有什么用呢?
那女子始终不跟季海讲话,总把她绑着手脚单独塞进一辆马车。马车在齐国境内绕了一天,傍晚时分,停到了一处小院落外,这院落看样子是刚刚建好没多久,统共加起来也就五六间房子,院墙也只有半人多高,从院子里还可以看到远处林林总总的兵营大帐,帐外无数的“齐”字军旗很明显证实了它就是齐国的军营重地,依据帐篷的数量不难看出兵力如何,搞不好这里还是齐军的主力呢。但不知他的请君入瓮有没有效果。
“喂――快点进去,别磨磨蹭蹭的。”女子第一次跟她讲话,声音清脆好听。
季海拖着长长的银丝脚链,一走路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进了院子才发现这小院子虽然小,却相当别致,红砖铺地,砾石踏脚,墙角四周还放了不少珍花异草,这个时节能见到这么多花草真是件罕事。
正堂屋里走出两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见了季海身前的女子立即上前行礼,“王妃,您可回来了,昨天王爷过来,还发了一通脾气呢!”
“怎么,他过来找我了?”女子没什么表情。
“是,不过――”
“不过什么?”
“王爷说今天就派人来把这院子给拆了。”
女子清脆一笑,“好,我今天就等着他来拆我的房子。”回头看看季海,“我不信他今天生得起气来。”
季海在心里掂量,既然这女人是王妃,而且那个王爷昨天又来过这,显然应该就是远处那个军营里的王爷了,不然还有哪个王爷没事跑到这种荒郊野外?这么几下一凑合,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抓她的女子就是齐辉的妻子,因为北齐带兵的将军里似乎只有他一个皇子。可是,这位王妃费这么大周折、冒这么大危险抓她来干什么?
没容她多想,就有两个身高体壮的侍卫拎了她扔进一间小房子里,随手锁上门。季海不免想笑,这种地方别说她是被绑着的,就算没绑着,门庭大开让她跑,她还要掂量一下能不能跑,荒郊野外、又冷又饿的、前面还十几万敌军,活命的机会简直等同于登天。
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苍茫一片,隔着小窗子向外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青灰色的天空和几根枯枝,肚子有点饿,中午只吃了一块栗饼,早被身体变成了取暖的热量消失在空气里了。头发有些凌乱,随便抹了两下,背身蹲到窗户下面,这里背风,还暖和点。
没过多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估计是来拆房子的吧?季海耷拉着脑袋,实在不想费力气起身去看。
外面人仰马翻了好久,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可她小屋的门突然被人用脚踹开,黑暗里,有具人影站到门口,三下两下走进屋里,直对着小木床过去,随手划拉了一把,却什么也划拉不到,季海不免嘲笑来人,开玩笑,哪个傻瓜会蹲在那张除了木头什么也没有,还正对着窗子的床上?除非那人想被冻死。
也许意识到了这个情况,那人转过身,四下转头,似乎在寻找她的踪影,对方像是渐渐习惯了屋里的黑暗,头定定地正对着她的方向。即而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脸迎着窗口,外面火把的光亮正好照过来,映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此刻正灼灼发光。
她没起身,也懒得起身,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况且腿也麻了。他弯下身,想把她抱起来,季海没给他这个机会,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从他的靴子上找到匕首――男人们惯用的自保伎俩,习惯把匕首放在靴子里。在他的手扶住她胳膊的同时拔出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把我扶起来。我长了腿,能走路。”
黑暗里只听到一声冷笑,他改抱为扶。季海手里的匕首始终没离开他的喉咙,有几秒,她甚至真想杀了他,可又仔细思量,死得绝对不是他而是自己。以他的身手不可能真受制于她,之所以没硬来,也可能是对她的尊重。
慢慢走出房间,扔掉手里的匕首,看了看外面的一片人,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活像她是多厉害的刺客一样,明明是他们当刺客掳走了她。
那个美丽女子站在最前面,可眼睛显然不在她身上,正呆呆地看着她身后的那个人――齐辉。
“你……她……”女子结结巴巴说得颠三倒四,“她就是……她?”
齐辉似乎对她颠三倒四的话题没什么兴趣,吩咐了一声门边的侍卫,他今晚要留在这里,这命令一下,季海看到眼前女子的脸上闪出无数的了然。
回头看看齐辉,真不知道他给她出了个什么样的难题?可不要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才好,毕竟她跟他也不是很熟。
众目睽睽之下,齐辉拉了她的袖子往正屋里走,这些男人,总觉得凭力气大就可以对女人为所欲为,而且还认为女人很乐意被这样强势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