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含笑知道白马虽是日行千里,但骑着四人,终是跑不过林御风和绿发老头的。所以在跑出半里后就停了下来,自己先跳下马,将三女也提下马,然后在白马屁股上猛拍一掌,白马吃痛,没命地向前跑去,含笑则抱着雷婷婷和马上的白衣女子,押着苏盈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出里许,含笑忽然叫住苏盈盈,然后将雷婷婷与马上女子放下,并对她们说道:“我现在解开你们的穴道,让你们自己走,但你们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说着解了两人的穴道。
雷婷婷吃过含笑的苦头,不敢乱动。白衣女子却不知道含笑的厉害,穴道一解,就叫道:“恶和尚,我杀了你。”一拳就向含笑打来。含笑一把抓住她粉拳,拉入怀中抱住,说道:“你当我说话放屁吗,再动我可对你不客气了。”白衣女子怒道:“放开我,恶和尚。”含笑道:“放开你可以,但你要乖乖别动。”白衣女知道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只得不甘愿地点点头。
含笑放开她,说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白衣女却不理她。雷婷婷忽然向白衣女子道:“月如姐姐,你没事吧。”原来这白衣女子正是‘正剑’林御风的女子林月如。林月如道:“我没事,你们怎么会被这恶和尚抓住的。”雷婷婷道:“说来话长,不说也罢。月如姐你怎么会被那绿头发的老者抓下山的。”林月如道:“我本来正在晓月湖上的赏月亭抚琴,不想忽然被人点了穴道,然后被那人带着下了山,幸好爹爹及时追来,不然还不知会怎样呢。后来就遇到你们了。然后就和你们一样被这恶和尚带到这里来了。”
含笑见她一口一个恶和尚地说自己,不由心里苦笑,说道:“你再说我是恶和尚,我可真的要对你作恶了。”林月如道:“你本就可恶,还怕人说吗。”含笑厉声道:“你还说,在说我拔了你的裤子,打你的小屁股。”林月如吓得脸色惨白,说道:“你敢”。含笑道:“你看我敢不敢”,说完狰狞地一笑。林月如怕他真的说到做到,不敢再说话,只恨得牙痒痒。
含笑见她被自己吓成这样,心里高兴,说道:“从今往后,你们跟着我,若谁敢打什么歪注意,这颗树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着一掌拍向三丈外一棵合抱大树,只听轰一声,大树被他掌力击中,从中断折,倒在地上。三女见他如此武功,芳心都是一颤,赶紧打消心中那逃跑的念头。
就在这时,忽听半空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好厉害的‘般若金刚掌’,只可惜不用在正途。”声到人到,只见一个老者踏叶御风而来,如神仙驾临一般。含笑看了看老者,说道:“你是何人,敢对我评头论足。”老者潇洒一笑,道:“老夫乃一世上闲人,只是看不惯你自恃武功了得,欺负三个女娃娃,想出手管一管。”含笑笑道:“想管我,那到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老者道:“有没有本事,试过就知道了。”说着一掌向含笑拍来,掌势飘忽不定,不知要拍向含笑身上何处。
含笑不敢怠慢,双手连挥,幻化出千百掌影,向老者铺天盖般罩去,正是‘千叶手’中的‘千浪千叠’,此招的厉害之处不是掌影千百,让人分不出虚实,而是掌力相叠相加,将千百掌力叠加起来。老者识得‘般若金刚掌’,却不识得‘千叶手’,边拆解边说道:“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小和尚,你本事不少嘛。”含笑道:“你也不错,接得住我‘千叶手’。”老者道:“原来是少林寺失传百年的‘千叶手’,难怪如次厉害。”含笑道:“知道厉害就好,只要你乖乖滚蛋,我也不为难你。”。
老者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千叶手’何足道哉,且看我‘鬼魅无影手’。”说着双手上下翻飞,幻出层层掌影。含笑不敢托大,‘千叶手’使得密不透风,滴水不进。两人一个‘千叶手’,一个‘鬼魅无影手’,都是虚实变幻,幻化无方的功夫。一时间,只见掌影万千,充斥了两人身周所有空间,连两人的身影都掩莫了。
林月如三人站在旁边,直看得目眩神迷,她们那见过如此精彩的打斗,虽然她们的爹爹都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但她们没见过他们跟人动手,那知道世间武功竟能如此。林月如毕竟年长几岁,见多识广,知道含笑一时半会奈何不了那老者,正是自己三人逃跑的好机会。于是拉了拉发呆的两人,小声说道:“别看了,他们两个打斗,正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快走吧。”雷婷婷道:“他说过,要是我们逃跑的话就脱了我们裤子,打我们的屁股,我不敢逃。”苏盈盈也道:“是啊,我们是逃不出他手掌的,要是被他抓到脱了裤子打屁股,那还怎么见人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逃跑的好。”
林月如见两人害怕得像两只小猫,心里有气,说道:“你们平时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会怎么连逃跑都不敢了,真是气死我了。跟我走。”不管两人想不想逃,拉着两人就向前跑去。雷婷婷急道:“月如姐姐,你别拉我,要逃你自己逃好了。”苏盈盈也接着道:“我也不逃,月如姐姐你也不拉我。”林月如听了她们的话,真是想气又想笑,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连逃跑都不敢。于是怒道:“少废话,快走。”强拉着两人向林中逃去。
含笑虽与老者恶斗,却随时注意着三女的动静,见她们逃跑,心中冷笑,疾斗中从地上拣起三枚小石子,扬手扔出,三枚石子如流星赶月,划过十多丈距离,啪的一声打在三女身上,三女啊的一声,同时摔到,再也爬不起来,已被点了周身穴道。
治住了三女,含笑略为放心,但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轻喝一声,招势陡变,不再是变化无端的巧妙功夫,一招一势,都简单明了,一拳一脚,都有迹可循,但虽少了变化巧妙,却加了浑厚真力,招招可毁山断岳,比刚才厉害何止十倍。
老者每接一招,都是浑身一颤,如被雷击一般,接了十来招,已震得双手发麻,赶紧找一个空隙跃开,说道:“这是什么功夫”。含笑道:“‘大伏魔拳’,滋味如何。”老者道:“还不错,但要赢老夫却是不能够。”含笑道:“不能赢你,那接着打啊。”老者道:“急什么,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我先找个地方吃饱了再打如何。”
含笑诧道:“你不是来救他们的吗”。老者道:“我与他们素不相识,救他们干什么,我只是看你武功不错,想跟你切磋切磋。没想到果然没让我失望。哈哈哈”看着老者就像捡到宝一样,含笑也是心里一笑,说道:“那前辈可知道那里有饭可吃。”老者道:“别前辈前辈的叫,听着心里不舒服,我姓周,叫周翔,你叫我周大哥好了。我听说十里外阜阳镇清风楼的稻花蟹乃是天下一绝,早就想吃了,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去大吃一顿如何。”
含笑道:“周大哥说去那就去那了”。周翔道:“还没请教小师父法号”。含笑道:“我法号是天远,但我不打算做和尚了,我姓风,叫做风含笑。”周翔道:“风兄弟说得对,和尚有什么好做的,即不能喝酒,又不能吃肉,更不能碰女人,有什么好做的。”说着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三女一笑。
含笑知道他把自己想成采花和尚了,心里苦笑,却不解释,说道:“周大哥请前面带路吧”。说完走过去解了三人的穴道,恨恨地说道:“这次饶了你们,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屁股。”三女乖乖爬起来,不敢说话。含笑道:“现在跟着我走吧”说着向周天翔走去,三女只得乖乖跟上。周翔在前面带路,五人向夕阳西沉的方向行去。
夕阳已然沉入山底,五人才到达‘清风楼’,此时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五人随便拣一个位子坐下,小二马上过来,问道:“五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周翔道:“一壶桂花酒,四碟下酒菜,稻花蟹捡新鲜肥大的先来五笼。”小二恭敬道:“客官稍等,马上来。”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周天翔给含笑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我敬风兄弟一杯。”含笑道:“我从不喝酒”。周翔道:“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来,喝了这杯。”含笑推辞不过,只得接过来喝了,只呛得满脸通红,不听咳嗽。林月如三女都是抿嘴偷笑,却不敢笑出声来,直憋得俏脸通红。
周翔又给含笑倒了一杯,说道:“多喝几杯就没事了,来,风兄弟,我再敬你一杯。”含笑说什么也不敢再喝了。周翔欠了几次后,也不勉强,自己一个人喝起来。含笑没吃过蟹,更别说这闻名天下的稻花蟹,见三女吃得精精有味,也拿起面前的稻花蟹吃了起来,只觉入口细嫩清滑,果然口味极佳,不由大吃起来。很快将面前的大蟹吃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又叫小二上了一只。直吃了四只大蟹含笑才算尽兴,去看月如三女,见她们都添嘴伸腰,旁边都放了三四个蒸笼,看来她们吃得也不比自己少。再去看周翔,旁边却只放了两个蒸笼,倒是五人中吃得最少的了。周翔见四人都不吃了,说道:“你们都吃饱了吧”。见四点头,于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那我们走吧”。
五人走出清风楼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月到柳梢时分。含笑向周翔道:“我们现在去那里呢”。周翔道:“现在吃饱了,当然是去比武了。”含笑道:“比武,去那里比武,不会是在大街上比吧。”周翔道:“当然不会在大街上比了,在阜阳镇以东半里,有一座桥,名叫断月桥,我们就到断月桥上去打,你看怎样。”含笑道:“我到无所谓,只怕你年纪大了,经不起我几拳。”周翔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断月桥。”说着向东带路,含笑道一声好:“好”,举步跟上,月如三女虽不情愿,但怕含笑打屁股,只得跟上。
五人出了阜阳镇,向东行了半里,就见明明月光下,一座石拱桥横卧在天地间,就似一只横卧的猛虎。来到桥上,周翔说道:“我们这回比武,我若输了,就将我全部的家当送给风兄弟,若风兄弟你输了,就得将你全部的武功传给我,你看怎样。”含笑笑道:“我要你全部家产做什么,你既然能打赢我,还要我的武功做什么啊。”周翔道:“就这么说好了”,然后一步跨出三丈外,做了个进手的招势,说道:“来吧”
含笑不想和他争辩,向三女道:“你们站远点,可别乱跑。”三女连忙点头,向后走了几步。含笑微微踏前一步,右手轻伸,说道:“周大哥,请出招吧。”周翔大喝一声:“看招”,踏步向含笑冲来,短短三丈距离,他却踏了七八步,最后在离含笑半丈的距离突然跃起,一掌凌空拍下。含笑没想到他来势如此凌厉,仓促间举掌上迎,嘭地一声双掌相交,含笑只觉掌力如山,身不由己,向后踏了一步。
周翔得势不饶人,凌厉招势源源打出。含笑身处下风,却不惊慌,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是个遇强更强,从不服输的人。越是身处逆境,越能激发他的潜能。眼见周翔又是一掌打来,也是一掌迎了上去,看似刚猛无比,使的却是阴柔掌力。周翔手掌与之相交,只觉如打在水上,豪不着力,就在他掌力消失之际,忽然一股大力从含笑掌心陡然传来,沿臂疾走,直向他丹田袭去。
周翔大骇,丹田乃内力根源,若被击中,重则性命不保,轻则内力全失。危机之中急忙撤手,但手掌却是粘在了含笑掌上,竟然撤不下来,这下可吓得魂不附体。正在他绝望的时候,发觉体内含笑那股真气不只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含笑的声音道:“周大哥,还要比吗。”
周翔知道自己远非含笑敌手,只得认输道:“我输了”,说完伸手入怀,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说道:“这是我的令牌,持之可支配我的家产,号令我的家丁。”说着将令牌递给风含笑。含笑不接令牌,说道:“我们切磋一下武功,何必这么当真。”周翔道:“老哥一生纵横天下,从来都是说一是一的,风兄弟如果不接令牌,就是看不起老哥。”含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收下这么块令牌了。”说完接过令牌,只觉入手很沉,仔细一看,只见黑沉沉的也没什么特别。令牌雕作古朴,上面写着‘财神令’三个篆字。含笑也不以为意,随手收入怀中。
周翔见含笑收下,心里高兴,说道:“风兄弟,既然胜负已分,那我也就此告辞,半月后我会派两人到你身边,到时候她们会将我的财产交给你。”说完不等含笑说话,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月光里。
含笑见他竟这么快就走了,心里微诧。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回头对站在桥边的三女说道:“我们回去吧”。刚准备走,忽听一个声音喝道:“恶贼那里走”,随着声音,五条人影略上桥来,站在含笑与三女之间,正是林御风、苏白石、东方鸿飞和东方鸿飞的两个老仆。
原来林御风和绿毛老者追上白马,发现四人不知去向后,就想杀了绿毛老祖,但绿毛老祖机灵无比,一觉不对,就跃上白马,快速逃去。林御风见他逃得这么快,已是追之不急,只好沿路返回,半路正好遇上赶来的苏白石和东方鸿飞四人,于是五人一起寻找,傍晚找到阜阳镇,向人一打听,就得知了含笑等人的行踪,于是快速赶来,见含笑要走,马上跳出拦住他的去路。
月如见是父亲来到,一天所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就扑到了林御风怀里,叫道:“爹,你可要替女儿报仇,杀了这恶和尚。”林御风看爱女哭成这样,肯定受了莫大的委屈,心疼之极,安慰道:“月如别哭,爹爹一定替你报仇。”苏盈盈见到哥哥,也是扑到他怀里大诉苦楚,只有雷婷婷没有特别亲的亲人,无法诉苦,只得在旁边愣愣地站着。
林御风安慰了女儿,上前两步,拔出手中长剑,指着含笑,说道:“恶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手腕一抖,长剑如一条毒蛇,向含笑喉咙快速窜去。
含笑没想到他出手如此快速狠毒,只一瞬间,剑尖就到了自己喉咙前半尺,别无他法,只得飘身后退。含笑退得迅速,如长虹经天。但长剑进得也快,恰似流行赶月,气势惊天。退到两丈,含笑知道不能再退了,不然让林御风剑势长到,自己就难以抵挡了。当下右手食指微曲,嗦地一指点出,指力旋转破空,直向林御风面门击去。
林御风一觉有异,连忙仰头相避,但还是被指力击中束发的布条,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突然散乱在空气中,如一蓬疯长的杂草,四处飞扬。身处危险,林御风丝毫不惊,人在半空,连续刺出数剑,然后身体一转,旋身落在桥边栏杆上。含笑见林御风危机中还能出手反击,看来‘正剑’之名,果然不虚。翩然落回桥上,淡淡说道:“‘正剑’前辈,还要再打吗。”
林御风伸手分开额前的乱发,说道:“区区‘无相劫指’,就想让老夫认输,那是做梦,看我‘御剑术’的厉害。”说着右手一扬,长剑脱手飞出,直向含笑飞去。然后身形一闪,也向含笑攻去。一人一剑,不分先后,齐向含笑攻到。
含笑出手抵挡,才拆两招,就觉比先前难挡十倍。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易筋经运转到极至,使出全力应敌。只见长剑饶着含笑旋转飞舞,与林御风忽分忽合,剑与人,人与剑,就是同气连枝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向含笑全力夹击。
旁观众人见含笑小小一个和尚,竟然与‘正剑’林御风斗得难分难解,而且还先赢了林御风一招,都不由心中胆寒。林月如见父亲披头散发,与含笑生死相斗,心里担心之极,生怕父亲稍有不剩,伤在含笑手下。双拳用里紧握,神情担心之极。
含笑久斗无功,忽然焦躁起来,只这一分神,右肩突然一痛,已被削了一剑,当下不敢再有杂念,凝聚精神,全心应敌。斗了五十余招,忽见林御风与长剑衔接突慢,当下毫不犹豫,一指点出,正中长剑剑柄,将之击飞出去。林御风没了长剑,立时被含笑一掌打中胸口,倒飞出去,虽然挺身站住,但一口鲜血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原来‘御剑术’虽强,却极耗内力,时间一久,内力不续,就会露出破绽。
众人见林御风败下阵来,都觉不可思议,正自一愣,忽见人影一闪,含笑已闪电般扑来。只一晃间,就将苏白石、东方鸿飞和他两名老仆四人打倒。只听含笑厉声说道:“你们快走吧,我不想杀人。”林御风抚住胸口,沉声道:“恶贼,你恃强凌弱,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今日之败,来日定当讨回。”说完,一转身,快速离去。见林御风离去,苏白石四人也不敢再留,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朝林御风离去的方向跑去。
五人去后,含笑向三女道:“我们也走吧,只要你们乖乖地听话,我是不回伤害你们的。”林月如道:“你让我们三个跟着你,究竟是想怎么样。”含笑道:“我只想你们陪我游历天下,闯荡江湖。”苏盈盈道:“要闯荡江湖,游历天下,你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干嘛要带上我们。”含笑道:“因为我对天下江湖不熟悉,况且一个人太孤单,带上你们多少也可一说几句话。”雷婷婷道:“我们也不熟悉江湖啊”。含笑道:“少废话了,原因已经跟你们说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朝与林御风五人消失相反的方向走去,见三女没有跟来,回头说道:“还不走”。三女心里虽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得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