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陶曼还给赵江平打了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妈家?赵江平一句我忙着呢,就把电话给挂了。陶曼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下午下了班接了孩子,陶曼赌气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母亲对赵江平的缺席表示了明显得不满,说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再来了?陶曼不得不为赵江平打圆场才混过去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陶羽还买了一个硕大的蛋糕,生日气氛浓厚。
一家人乐乐呵呵吃罢,各自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陶曼。母亲给了她一条价格不菲的白金项链,好几千。陶羽一看就说,好好好,我可记着了,以后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按这个标准来。母亲说等你结了婚再说。
对于老头老太太来说,这相当于两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陶曼说啥也不要。可老太太却遗憾地说是结婚的时候没给,借此机会补上。陶曼想着结婚的时候是她硬要嫁给赵江平的,母亲反对无效,母女俩为此闹翻过多次,所以连嫁妆也得。此时拿着母亲的礼物,不由得感慨万千的。
梁静称自己正在上学没钱,也送给陶曼一套资生堂的化妆品,不过马上又补充说买化妆品的钱是陶羽出的。陶羽笑说你这孩子咋那么实诚呢,你就说是你买的让我姐感动感动,说不定她就把那项链送你了。说得一家人哈哈大笑的。陶曼很为家人之间的和睦感动,但终究因为缺了赵江平的祝福,心里多少有些冷落。
吃完饭时间还早,陶羽鼓动大家一起去唱歌。因为惦记赵江平一个人在家,陶曼借口孩子第二天还要去幼儿园,便带着孩子要回家。陶羽还说她没劲,陶曼说我出钱,让陶羽拉着父母和梁静一起k歌去了。
陶曼正开着车,突然就接到了钟晓的电话。她很意外,钟晓居然还记得这一天是她的生日,说有礼物要送她,想要见一面。若在平常,她会想一想,单独与往日追求者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一想到自己的生日赵江平都忘了,钟晓还记得,为什么不见见他。这么一想,她马上就答应见面了。
两个人带着孩子在一个咖啡厅会合了。钟晓还是那副彬彬有礼谦和可爱的样子,陶曼心中分外感动。
陶曼本是个不爱打扮的人,但因为买了新裙子,就穿在身上,既然穿了新裙子,就忍不住化了点淡妆搭配那裙子。一打扮之下,精神状态就跟往常不太一样。一看陶曼这模样,钟晓禁不住眼前一亮。由衷地说:“今天看见了不一样的你。”,又说:“其实本来你就应该是这个样。”
陶曼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掩饰说:“同事们都说我太不懂修饰自己,所以修饰一下堵她们的嘴。”
“很俏丽。”
“俏丽呀?不是嘲讽我吧?我这个年纪被人说俏丽有点半老徐娘卖弄风情的嫌疑。”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时候她蓦然想起赵江平评价自己的用词,心中不免悻悻。
钟晓说:“没有的事。是年轻、活跃的感觉。”
“那看来以后我真得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了。可是说实在话我没那么多时间,要工作、要持家、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要照顾――所以下次你看到我可能还是老样子。但是许久没有被人说俏丽了,听起来还是觉得很舒心。”陶曼说的坦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看似坦然的话语间也有些许矫情的万分,只是不见得钟晓能听出来罢了。
钟晓给自己和陶曼点了两杯卡布其诺,给淘淘点了一客冰淇淋,孩子一吃冰淇淋,嘴涨得满满的,只顾吃,别的什么顾不得了。陶曼爱怜地给孩子擦嘴,说:“小孩子为什么这么爱吃冰淇淋啊?”一抬头,发现钟晓正目光异样地在看自己,心里不禁一跳。
钟晓忙转了眼光,打岔地问:“还记得大二那年咱们一起去爬香山吗?”
陶曼神往地说:“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钟晓说:“他们那些人聚在一起打拖拉机,你躺在一边听音乐。”
陶曼回味地笑:“真是恍若隔世啊。我还记得听得是哪首曲子呢。”
“《以吻封缄》。”钟晓脱口而出。
陶曼惊讶地看着他。
钟晓有些失望:“你竟然不记得了?”
“什么?”
钟晓回味地说:“两个耳机,你一个我一个,咱们俩一起听的。”
陶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有这种事?”
钟晓从旁边拿出一个小cd机,插上耳机,一个耳孔放进陶曼耳中,另一个放进自己耳中,陶曼想躲,却又不好意思做得太明显,只得欠了身别别扭扭地听,一会儿,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正是那首《以吻封缄》。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再感觉一下身边的人,陶曼突然心里一阵难过,真的像恍然隔世了。
她强迫自己把耳机拨了,说许多没用耳机,不习惯了。钟晓也不强迫,自己也把耳机拨了,关了cd,把cd机往陶曼面前一放,说:“送给你。生日快乐。”
钟晓说的那件事其实她是记得的,但她就是不想承认。陶曼从cd机里取出乐盘,低头不看钟晓说:“盘我收了,机子我用不着。”
钟晓就把cd机收回去了。两个人无声地喝了咖啡,这时淘淘的冰淇淋基本吃完了,说要上厕所,陶曼就放下盘陪她去了。在卫生间里陶曼吐出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以前曾有过的感觉似乎还有,竟有些乱乱的。出了卫生间,陶曼谎称孩子困了,钟晓也不挽留,两个人就分了手。
回去的路上陶曼一直都在回味钟晓的话,回味他偷看自己的那种眼神。直觉告诉她,钟晓这么做不是无意的,他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陶曼想自己不能给他任何机会,往日没给,现在更不能给。毕竟,自己是爱赵江平的。过去的一切,就让它永远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