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母亲的话不是一点都不动摇陶曼离婚的决心,她心里也犹豫,也考虑,她知道离婚不会双赢,但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赵江平的行为让她觉得丢脸,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她恨,她怨,她觉得不离婚不足以惩罚赵江平。家人的劝慰不仅没让她好过一点,相反却搞得她特别烦。加之被停职在家没班上,日子就过得更加心烦意乱。
她不送孩子去幼儿园,整天带着她去公园植物园游乐场玩,孩子快乐得不得了,她却觉得心在滴血,她一想到往日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心就会剧痛,但她又忍不住不想。以前恋爱的时候跟赵江平一起到游乐园,他说服她跟他一起坐过山车,她怎么都不敢坐,这次却主动带着孩子上了过山车。她就想玩刺激的,她要发泄。她趁大家都尖叫的时候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她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伤心地想,怎么会到这一步的呢?他怎么就变了心?她从结果想到原因,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在回想中她看到了自己犯过的错,承认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是她就是无法原谅他的不忠。
她在娘家住的第三天赵江平来了。当时家里没人,赵江平在门口站着等。她正好带孩子吃了麦当劳回来。孩子一看见赵江平就激动地喊着爸爸扑上去了。
赵江平跟孩子亲着,用胡子扎得小家伙咯咯笑:“跟妈妈去哪儿了?”
孩子哪知大人的烦恼,得意地扳着小手指说:“去了动物园,看了大海龟,还有海豚表演,然后逛商场、还吃了麦当劳!”
“哦,真好!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
陶曼冷着脸:“字签了?”
赵江平放下孩子:“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
赵江平叹了一口气,央求说:“咱回家谈好吗陶曼?”
“别跟我说这个。”陶曼推开他拿钥匙开门。
“咱能不能不这样?”
陶曼扭头进了门,把孩子往里一拉,“砰”的一声就要关门。赵江平却一把用手挡住了。他红了眼睛瞪住她:“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
陶曼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你从来也没有碰过我以外的其他女人。”
赵江平肯求说:“让痛苦到此为止不行吗?”
“不行!”
“那你要怎么样才行?陶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咱们还继续过下去。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你就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行吗?”
陶曼不由得泪盈满眶,她泣不成声地质问赵江平:“你给过我机会吗?夫妻两人,以前恩恩爱爱,好得不得了,即使有一些摩擦也都算不了什么。你如果觉得我哪儿做的不好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什么缺点和错误我都会努力改正……可你什么也不跟我说,直接就跟别人好了,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就到此为止吧!何必再折磨我?”
陶曼推开他的手,强行要把门关上。
“陶曼!陶曼你听我说……”赵江平急了,他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挡在门前,“我真的……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好,但是真的请你再想一想,不要冲动,你一定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一个人过着比两个人在一起要好?”
陶曼看赵江平急得眼睛都红了,不由得叹了一声气,看到他这样她还是会感到心疼,她别转了眼睛,又叹一声:“感情不是别的东西,它不能搀杂任何的杂质。之所以有许多夫妻没有感情了也要凑合过,一方面可能某个人经济无法独立,另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孩子着想,怕一方无法尽抚养和教育的义务,我想咱们俩不存在这些问题。”
赵江平心情复杂地听着,他知道婚姻的末日终于来临了,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陶曼神色黯然:“这些天爸妈和陶羽没少劝我,我自己也考虑过,究竟离婚应不应该?也痛苦过、怨恨过、也自责过。可毕竟发生的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我不能强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说那是过失,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可是你不明白,我不信任你了。我无法做到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百分之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跟你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生活不需要相互信任吗?没有了起码的信任,就不可能做到相互尊重,没有相互尊重,没有了这两点,你做什么我都会疑神疑鬼,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过吗?”
赵江平说不出话来了。
陶曼推开他,再叹一声,关上了门。
赵江平在门口失魂落魄地站着,灰头土脸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陶曼在门内也悲从中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她负气地想:活该!活该!这活该到底是说谁的,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只觉得心灰意懒、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