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安娜惊奇地问,“几岁大?”
“十岁。”钟斐也不知道上六级的孩子几岁,他随便懵了个岁数,又说,“只要两个小时,你看着她做作业就行。”
“噢,我知道了,没问题。”安娜回答。不过她心里却在悄悄八卦——谁家的小女孩,需要钟总亲自请保姆?
莫非是钟总的私生女?
哇,不会吧安娜吃惊地捂住嘴——钟总今年才二十九岁,而小女孩十岁,那岂不是钟总十九岁时生的?
钟斐和安娜约在公园门口见面。钟斐把甜甜家的地址,还有楚情出的考题,都给了安娜。
安娜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拿着地址和考题去找甜甜了。
在楚情看来,所谓的新人培训就是一次洗脑培训。什么向心意识、团队意识、拼搏意识,也就是把新人培训成公司最忠诚的战士。他们要为公司浴血奋战、拼杀至死。
商场如战场,楚情还没上战场,已经感受到了商战的血腥气。
她忽然想到了钟斐,他不是靠自己父亲发家的,他的事业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他现在虽然人五人六的;可是当初他创业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过很艰辛的时刻?
晚上给钟斐打电话的时候,楚情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钟斐楞了一下,忽然怪声怪气地叫道:“小情情,你一下就击中了人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哦”
“我是认真的,想了解你的工作——你给我老实回答。”
“我也是认真的,欢迎你由浅入深,全面整体地来了解我。”钟斐笑道。
钟斐怕把楚情逗急了,忙说正题:“其实,不管是当初创业,还是现在发展事业,我天天都很难就说今天签的这份合同吧,可是几经周折、讨价还价,请人家来我们这里考察了若干次,对方才同意我们的报价。不过总算签下来了,整个第四季度销售任务完成了,连明年的计划都有了,这才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可我每天看到你,都是开开心心的,还以为天上会给你掉馅饼吃呢。”
钟斐说:“说到这里,我真感谢高中那三年——我爸把我扔到你们那里,连生活费都不给,我比学校里贫困生都贫困冬天冻得要死,热天热得能昏过去,还整天被你爸打击——不是普通的打击,做错事的时候是真会挨打——所以我后来会觉得,再艰苦的环境也苦不过萍水镇高中,再难对付的人也没有楚老师厉害……于是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楚情沉默了。
她想,其实她可以什么不用怕了——再难也难不过同时经历离婚、做手术这些事情,再厉害的人也比不过她婆婆杨秋月,再大的伤害也不比不过常胜有了婚外情……
“小情,你怎么了?”钟斐似乎感觉到楚情有心事。
楚情说:“我听你说起高中的生活,觉得我爸和我们一家挺对不起你,当初没有照顾好你。”
“不是那意思”钟斐忙说,“当时小镇上的学生都是这么过的。因为小镇就是这么个环境,跟城市里当然不一样。”
钟斐又说:“其实我跟你说实话,虽然我做事业的时候,我爸一点儿都没帮我;可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是与我的家庭分不开——我曾受过的教育,能接触到的人和事,肯定和普通家庭是不同的。所以我没有什么优越感,我还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那你也是了不起的。”楚情肯定地说。
钟斐被楚情表扬,心里一暖。他说:“哎呦妈啊,怎么今天这么感性呢?”
这天,公司派来一位老外来给新人们讲课。
老外是个欧洲白人,大个子,黄头发绿眼睛,皮肤白得像奶油。
授课地点在高球俱乐部的小会议室里,房间很狭小,听课的新人有二三十位,大家挤着坐在一起显得挺局促。
左小晴刚从学校出来,还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她拉着楚情,两个人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
于是楚情可以更距离地观察这位老外。
只见老外双颊红灿灿的,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被s市寒冷的天气冻的。
他自我介绍叫迈克,像所有西方人一样,讲话时喜欢辅以夸张地手势,两只大手在楚情她们头的上方不停挥舞生风。楚情视力太好了,连他手上金黄色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迈克用法语讲述他的工作经验,考虑到不是所有人法文都一流,旁边有翻译帮他翻成中文。
迈克说,他做营销时,为体验产品的功效,他会亲自试用所代理的各种产品,洗发水和补水霜就不用说了,他甚至试用过女士用的脱毛腊。
翻译刚把这句话翻出来,楚情就爆笑了。
因为她由迈克毛茸茸的大手,联想到他身上的浓密的体毛——这样一米八九的大个子,被脱毛膏腊折磨,简直比得上满清十大酷刑
第136章309号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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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309号客房
楚情哈哈大笑。
但是她只笑到了一半,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周围的人都没有笑。他们不仅没笑,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楚情,似乎在抱怨她破坏了课堂秩序。
森森然地,楚情瞥到——她旁边正旁听上课的徐经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嫌她丢了所有人的面子。
还有上次面试时遇到的金丝眼镜男,他却是咧着嘴角微微地笑了,但分明是一种嘲讽的笑。
楚情顿时尴尬窘迫起来,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冷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额头。
她觉得好奇怪啊,多好笑的事情啊,为什么别人都不笑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忽然来到了外星球,跟当地所有的人都没有共同语言。
晚上,楚情躲到厕所里,偷偷给钟斐打电话。她把白天迈克讲亲身试用女士脱毛蜡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钟斐听完,在电话里大笑,连说“太有趣了”“太好玩儿了”。
楚情差一点儿哭了——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人们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原来有个知己的感觉是这么好。
楚情对钟斐说:“你也觉得好笑是吧?可是当时每个人都不笑,只有我在笑,好像我是个怪物”
她直到现在,回忆起白天上课时的情景,还能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寒。
她又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