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什么?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听到了么?她在叫我“等等”呢。看来是她回心转意了。
我那被抽空的脑袋,又开始运转起来;我那被撕碎了的心,被希望和温暖所融化,获得了重生,又欢快地跳动了起来;我那失去了灵魂的驱壳,再次灵魂归位,简直要蹦跳起来;至于我的翅膀,在我复活后,又可以慢慢画出来了……
我微笑着回过头来,心,激动得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好想热泪盈眶地说:“谢谢!”
“谢谢你的披风,我已经洗好了,你带回去吧。”
“谢谢!”我对她说道。依然没有声音,不是因为嗓子的原因,而是我已经没有气力来说出这两个内涵深奥的字了。
正当我还在犹豫是否要接过那件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具有一定意义的披风时,她已经走过来,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放到我手里,然后自行离开,走远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摊开包满了烧烤的芭蕉叶,拿起烤鱼一小口,一小口地嚼了起来。
这是她拒绝了的东西,应该丢掉的;我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本应该狼吞虎咽的。但是,我却一小口,一小口地嚼着。
我不是在吃,因为食不知味,也不是在填肚子,我只是在嚼,只因为,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嚼完了十多串烤鱼,我接着嚼烤肉。每嚼完一串,我就将小木棍无趣地插到草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嚼完了三十多串烤肉,也将所有的小木棍都插完了。
我站起来,挺着快要撑破了的大肚子,习惯性地向住宿地走去。无意间,我瞥见草地上竟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赫然是:大哥。无趣地乱插,也能“写”出这两个字来,看来大哥在我内心里的分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啊!
我笑了,心情极为复杂地笑着。
轻轻地闻了一下她为我洗好的披风,上面还存留着淡淡的清香,那是女孩子身上所特有的香味。看来这件披风她一直就放在包袱里,然后一直背着,不知不觉间,也留下了她的体香。
这件披风其实是我割下自己的被单做成的,寄寓着我儿时的“英雄梦”。被单本来是旧物,被制成披风跟着我来到这片“神秘的大陆”之后,经不起折腾,早已残破不堪。后来遇到了“黄大哥”,就让他拿来垫着睡。如今“黄大哥”变成了“绿姑娘”,在别离之前就经由她的手交回到我的手上。这似乎是有趣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却笑不出来。
我用十指稍微用劲一扯,披风顿时裂成了两块,幽幽地飘落在“大哥”这两个字的旁边。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梨来,放在披风的碎片上,然后头也不回,毅然地走开了。
回到住宿地,我习惯性地看了下四周。
没有人,只有我的宝剑,一直以来从不离身的十分珍惜的宝剑,此时正孤零零地躺在草地上。
对不起啊,我的宝剑!今天我有些不正常,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冷落到了你,希望你能够原谅!今天,我们都是被冷落在角落里的兄弟,相互拥抱一下吧。
我将冰凉的宝剑拥入怀中,然后慵懒地趴到草地上,相互取暖。
宝剑啊宝剑,我刚才已经彻底地跟大哥说“再见”了。从此,我们和大哥将各走各的路。人海苍茫,危险重重,也不知将来能否还有彼此重逢的那一天?
对于她,我虽然很想执着,很想在乎,但是她彻底的决意,使我不得不忍痛放手。虽然,我到此时还不算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明白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我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只会令彼此更烦恼、更痛苦而已。
她,是个善良和体贴的人。自认识她以来,两个人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我从没见到她皱起过眉头,没见她露出过一丝的烦恼,她整个人就如风清云淡的天空般自由而辽阔。
现在,她皱起了眉头,还流出过眼泪;面容原本是温柔和善的,如今被迫装扮成冷漠与厌烦。假如我还缠着她,只会令她更伤心、更失望和更痛苦的。看到她难过,我自己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既然我们都如此决定了,那就只好彼此祝福,然后彼此踏上各自的征程吧。
在放下的一瞬间,我的内心又恢复了宁静,思绪又恢复了冷静,心胸,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人,不能停留在过去,但,决不能忘了过去。虽然大哥不能与我们相伴,但是我们也不能忘了大哥,忘了大哥对我的信任、鼓励、支持和期待。我们就带着从大哥那里得到的勇气,一起去闯荡,然后努力去开创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新天地,最后达成理想。如此才不枉大哥对我的一片真切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