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与她聊天,一边如往常一样侍候她吃药:“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想打扑克牌了吗?不会是拿来算命吧?!”
伊老太太也微微一笑:“我的命已然快到头了,不用算我都知道,你的命怎么样呢?要不要我老太太给你算一卦?”
我虽然不相信算命的,但为了逗伊老太太开心,还是呵呵一笑,开心地说:“好啊,如果算出个好命来,我就大大有赏。”
“有赏?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不过也好啊,有赏总比没有赏的好,说来听听,有什么赏?”
“赏嘛……”我一时想不到伊老太太需要什么,便有意拖着长长的声调,低沉而小声地说:“暂时保密!”
伊老太太又是哈哈一笑:“嘿,你这孩子,还给我玩捉迷藏,好啊,看看我今天的手气如何吧!”
我与伊老太太说笑着,在外屋客厅里的珠珠也跑了过来:“奶奶,你算什么呢,给我也算一个吧,只许算好,不许算坏的。”
伊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拿出扑克牌往被子上一扔,那手势竟然如年轻人一样潇洒:“今天我也和你们玩个游戏,好,来吧,你们每人摸一张牌……”
大概是听到“游戏”两个字了吧,贝贝也跑了进来:“奶奶,玩什么游戏这么开心啊。我也要研究、研究。”
“来吧,你也来拿一张牌,我也给你算算。”伊老太太一拉贝贝的手,指着被子上的扑克牌说。
贝贝嘴一撅,说:“切,我以为是什么高级游戏呢,这么老土的玩意儿还这么开心,奶奶就知道整天搞迷信。”
“迷信?”伊老太太不干了,也把嘴一撇,说:“嘻,你的那些玩意儿才叫老土呢。我这叫科学。”
看着祖孙三人的神情和快乐,我的心几乎要被这种温情融化了,这种天伦之乐的相聚与享受对于伊老太太来说还是春节以来我所看到的第一次呢,那种幸福的场景直教人想落泪。
正在客厅里坐等着吃早餐的雅松、雅竹及左菲等人听到伊老太太房间里笑语盈盈,个个都面面相觑,随即起身来到房间里观看。
贝贝:“哈,奶奶的科学?笑死我了,奶奶,那你就算算我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妈妈说我会变成一个飞人,我才不信呢。”
左菲靠近贝贝,摸一摸他的头,笑着说:“你整天叫着要翘家,那不是飞人是什么?!”
贝贝头一歪,鼻子一撮,双肩一耸,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瞪了左菲一眼,便爬在伊老太太的被子上玩弄着扑克牌。
贝贝:“奶奶,我抽这张,红桃q,是什么?”
伊老太太一本正比地看了看,说:“啊,真是好啊,你真的要飞了,将来一定是个科学家,要飞到国外去呢。是不是?”
贝贝赶忙说:“是啊是啊,奶奶你真灵,我就是想出国。再帮我算算,我到哪个国家好呢?”
伊老太太又在q牌上叠了两张牌,然后再翻过来,仔细想了想,又认真地递给贝贝二张牌,冲着他说:“你呀,将来一定会到法国去,做一个艺术家和科学家,你看,这不都有显示了。我说得对不对?”
贝贝连连点头,双手直拍着伊老太太的胳膊肘说:“对呀对呀,我就是想去法国,奶奶真是太神了,太神了,从现在开始,奶奶,我从现在开始就做你的粉丝了。”
珠珠也赶紧拉着伊老太太的胳膊肘摇晃着,似乎非常认真地冲着伊老太太说:“奶奶、奶奶,你这么能算,快快帮我算算,我妈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嗯?”伊老太太“嗯”了一声,抬头向围在床边的所有人扫了一眼,大家立刻紧张起来,刚才还在笑意盈盈的脸一下子收不住笑容,看到伊老太太那冷凌的目光如炬地扫来,闹了个满脸的尴尬,此刻房间里突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