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火云道长已经替他安葬好了父母的遗体,从此他就跟在道长身边,直到几个月前,才奉师命下山游历。
听完他的故事,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柳琮才安慰道:“大哥也不必太难过了,你爹娘泉下有知,看到大哥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学得一身好武功,一定很安慰的了,唉!这十年来,小弟以为我已经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小孩子,想不到大哥的身世比小弟还要坎坷。小弟起码知道仇人是谁,大哥却连为什么家破人亡都不知道。”
封皓岚道:“可不是吗?这二十年来,最令愚兄困惑的是:这些人为何要杀了我的父母,又在我家翻找些什么?我爹一直是靠打渔为生,为什么会懂武功?这两个问题想不明白,我就一直静不下心来,因此师父老说我生性浮躁跳脱,并不是个适合修道之人,所以他也不太敦促我的功课,只要我全心练武就是了。”
柳琮笑道:“难怪小弟听邵叔叔说,大哥的武功在昆仑派已无敌手,原来是因为大哥疏于修道之故,哈哈。”为了缓和一下忧伤的气氛,故意打趣他。
封皓岚也笑道:“什么昆仑派第一高手,这都是众位师兄的抬爱,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对这争强好胜之举,早就看得淡了,大哥我才能侥幸取胜,说到真才实学,还差得远呢。是了,明天大哥就要启程到信阳,你给一张弟妹的肖像给我,好方便我沿途寻访。”
柳琮喜道:“好啊,得大哥帮忙,这感情好。”梅儿的画像他随身带有,当下取出来递给封皓岚,“不过,大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在这多住几天吗?”
封皓岚接过柳琮递给他的画像,收入怀里道:“不了,大哥还要赶着去为师父送几封信,他老人家要在今年的元始天尊诞辰之日,为昆仑派挑选下任掌门,现在已经五月下旬快到六月了,为兄必须赶在重阳之前,把信都送到客人手里。”
柳琮道:“那就再留三天吧,小弟还有许多话要跟大哥说。”这十年来他都是生活在危险当中,身边的一切都是危机丛丛,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稍一不慎就是灭顶之灾,他虽然聪敏过人,可也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无论心智如何超凡,终归需要有人倾听心事。
封皓岚道:“愚兄也想多留些日子,可是师父的事也要抓紧。现在都已经耽搁了许多日子,再不抓紧时间,就怕误了师尊的正事。”
既然是为了正事,柳琮也不便强留:“可是这么快就要分手。小弟――”
“兄弟何必遗憾,既然柳庄主健在,这嘉宾怎可少的了他,到时咱兄弟不就可以见面了吗,希望到时可以看见你和弟妹一起到昆仑山来。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酒也喝光了,兄弟还是回房去歇息吧,不然弄坏了身子,怎么去找你的妻子了,为兄也要告辞了。”
柳琮笑道:“大哥说的是,小弟这就回去睡了。”满腹心事有个倾诉的对象,心里轻松多了,反正再过几天,等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就能启程去寻找梅儿,到时,就是走到天尽头,也要找到她。
许是有了个倾诉对象,把压抑良久的心事尽情倾诉,这晚他睡得特别香甜,并且做了个非常美丽的梦。他梦见梅儿已经回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开心地在花间戏蝶。梦中的情境实在是令人流连,以至他醒来后还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以往次所做的梦都是梅儿在受苦,难道她真的脱险了?若是这样就真是天大的好事。”所谓心有灵犀,他相信他两人之间早就被一条无形的细丝连结在一起,今生今世都再也分割不开。
果然过不了几天就收到了一个来自丐帮的确信,说蓝应龙已在湘西被擒获,同时获救的是一位美貌姑娘。与蓝应龙一起的不是梅儿还有谁?柳琮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惊喜若狂,马上启程去接心爱的妻子,可当他赶到湘西,却获悉人已经走了,至于走去哪里,跟谁在一起,就无人知晓。扑了个空的柳琮只好有快马赶回江宁,正当他为失去梅儿的踪迹感到莫名奇妙之际,突然又接到一封来自梅儿的亲笔书信,信中说道她已经脱险了,现在一切安好。得到确信的柳家众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