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宁争收拾好东西去到城门,坐在广场一边的石凳上等候着,他也知道那几个佣兵没这么早出来。
城门已经开了,许多面容忧虑的农夫匆忙赶着出城去,到郊外菜田和果林采摘蔬菜和鲜果。对他们来说,每一个晚上都可能是灾难,不知道田林里种植的作物还剩下多少,有没有被野兽吃光啃尽。
接着猎人也赶着驯兽出来,多数是猎犬和土狼,他们背着弓弩和火药铳,三、四个人结伴在一起向城外出发。
广场另一边的帐篷里响起修女晨祷的唱诗声音,缭绕在城镇的上空,很悦耳动听,有种安详圣洁的感觉……宁争忽然心中一动,侧头看见身边多了一头豹子,正伸着懒腰打哈欠,龇牙咧嘴,粉红的舌头一吐溅出火光。
原来它是可以出来——宁争吃惊地四面看看,周围的人显然看不见他身边的火豹子。
火豹子把懒腰伸舒坦了,又猛力抖动身躯皮毛,皱着毛脸低声咆哮;一种狂莽的野性从它的身上释放出来,仿佛是荒漠千里,沙石黄草的感觉。
宁争只觉得一团气流从小腹下冲了上来,又淡淡地散开在身体四肢,是一种灰白色,充满狂野凶悍的雾气。
这是什么?宁争又吃了一惊,心想难道我终于领悟斗气了吗?
“什么斗气,是兽力!”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不,一缕懒洋洋的思绪在‘说’。
宁争瞪着火豹子,它正斜着眼满脸不屑地看过来,一副看不起没见识土包子的模样……宁争有种脑羞成怒的感觉:我一个没发育的人类少年,那来的兽力?!他一时误解成‘兽性’了。
“我的,”火豹子洋洋得意地回应:“便宜你了。”
“兽神狂暴!昨天,我们流放之地最原始的森林豹族,非常奇迹地同时出现五头‘自然进阶’成为魔兽火豹子的兽员,正在举行‘兽群觉醒’的巡游庆典,威慑八方兽类,宣告我族获得了兽神恩赐,提高了整个族群的兽力阶位——那知道到你们一群人竟然冲撞我们神圣的典礼,我还清白无辜地死翘翘在你面前……”
“如果我们能够坚持典礼结束,那么森林豹族就能够提高两个阶位,足以和草原狮族抗衡;我们五个也能再进阶为烈火豹……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乎?我本来以为是天妒英才、壮志未酬身先死,原来却是受到兽神宠召!进入了兽神幻境——实在是太幸运了!”火豹子一毛脸的幸福:“一定是我祖上被野狗叼走啃剩下的骨头,掉在了那个风水宝地——兽神保佑!”
宁争惊愕地看着它:你说话怎么这个腔调?
“这不是我的腔调,”火豹子表情怪异地看着宁争:“是你的腔调——我一头刚觉醒的低阶魔兽豹子,那有这么复杂的思维能力?我蒙兽神宠召,进入兽神幻境成为侍奉兽魂,你……兽神至尊把你的部分意识、知识记忆投影给我,因此我能够获得人类的语言思考能力。以前,我是用记忆印象、叫唤声调、气味、情绪感触等等这些来进行简单的兽式思考……”
宁争觉得晕头转向,这头冤死鬼豹子简直不知所云,他恼怒地思考着:什么兽神幻境?是我的刺青幻境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那个什么兽神,是不是非法居留在我的刺青幻境里?
“你不知道吗?”火豹子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巴。
不知道!你快说!
“我不说。”火豹子坚决地一甩头,自顾东张西望。
宁争觉得脑子里的血管一阵抽搐:你!你这头死豹子,不是必须绝对顺从我的命令的吗?怎么竟然敢说你不说!?
火豹子回过头来,狡黠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之前下了一道最高级别的命令,不允许我说起有关兽神至尊现在的一切消息。”
宁争突然没了脾气,恍惚觉得自己是下过这样的命令……是在‘潜意识’里?他突然想到一个古怪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