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完全没有敷药包扎,甚至鲜血也才刚刚凝结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的出现在柯凡的眼前。
那伤口极细却深入血管,切口粗糙,下窄上宽,明显是用柯凡的剑齿匕首划开的。
柯凡抬起自己的手腕,将手腕上的绷带一点一点缓缓的拆开,将伤口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他犹豫了下,而后,颤抖的抬起蓝凌雅的手腕,将她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是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鲜血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我,我的体内,竟然有她的鲜血?”
柯凡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倒在地上浑身娇柔的蓝凌雅。
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哽在了他的喉咙,红了他的眼眶,令他想说,却是说不出话来,想哭,却哭不出声来,只能发出沙哑呢喃。
……
天空上,一轮骄阳,如火炉般炙烤着整个沙漠。
滚烫的沙子上,热气蒸腾的连空气都是起了一层层波纹。
在一棵枯萎的树干下,柯凡怀抱着蓝凌雅,背靠着被太阳烤的微微发黄的树干。
一滴滴水,被他用浸湿的围巾一角,捏出来,滴入蓝凌雅的口中。
而后,用浸湿的围巾,轻轻的擦拭着蓝凌雅的嘴唇。
片刻后,蓝凌雅睁开了眼。
看着柯凡的脸,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苍白的脸上,微微发红。
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即便是在这样的绝境下,她依然有些羞涩与拘礼。
“好些了?”
柯凡到了些水给她。
接过水,蓝凌雅蜷缩着身子,蹲坐在柯凡旁边,轻轻点了点头。
“姬凡,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蓝凌雅抬起头,红着眼眶,颤颤的问道。
“不会。”
柯凡摇头。
事实上,在蓝凌雅昏迷的半天时间,柯凡已经使用意念之力,带着蓝凌雅飞出了数千米远,同时托着两个人飞出数千米,已经是柯凡的意念之力所使用的极限了,此刻,柯凡的意念之力,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蓝凌雅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呆呆的看着地面的沙子,不再说话,面色迷茫。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
“其实,我不姓姬,而是姓柯,柯凡。我阿公给我改的名字。”
柯凡道。
蓝凌雅抬起脑袋,静静的看着柯凡。
“两年前,我不过还是一名学生罢了。”
柯凡的眼睛看着遥远的沙漠尽头,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现出一抹与其年纪完全不符的沧桑。
“学生?”
蓝凌雅抬起脑袋,惊讶的看着柯凡。
在她看来,学生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份,就像形容地球与火星一样,一个生机勃勃,活力四射,一个老气横秋,冷漠孤傲。差异的让人惊讶。
“实在是,难以置信。”
蓝凌雅惊叹道。
“两年的时间而已,可是对于我而言,却仿佛过了十几年了。”
“只有那一年,在我落入那片火山丛林之后,在真正的认识她之后,我才发现,那一年,竟然过的如此快。”
柯凡看着风中飘舞旋转的流沙,出神的道。
黄沙,被风带着,在天空中游离,如水流一般,在空中流出不同的形状,如同人生,千奇百怪,变化莫测。
遥远的地方,有风吼声,呼啸传响,犹如人癫狂至极的嘶吼,亦像野兽被逼入绝境的悲鸣。。
佛常说,时间是一条河,永远不会逆转,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将成为虚幻。过往的一切,是一把心锁,唯有放下执念,才能走的远,走到坦然。
然而,却总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执念,即便是走到了海枯石烂,走到了天涯海角,那一缕执念,始终紧锁着心中那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