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芳做药流的经历说起来仿佛在经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血,鲜红的血。
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林芳看到褥子上鲜红的血,并感觉到下体的燥热。白林芳看到褥子上的血的那一瞬,惊叫起来说林一凡,不好了,流了好多的血,我害怕。
林一凡心急火燎带上白林芳找到蓝大华,这一次是气势汹汹的:“你说,这可怎么办?你不是说一下就好了吗?”
蓝大华睡眼朦胧,昨夜的那局麻将让他输掉了几百,心情极度的不好,哈欠连天检查完了白林芳的身体,知道这是正常的药物反应,所以显得心安理得,说你真他妈年轻,你不知道你女朋友没有事了?
林一凡从蓝大华的眼里看到到了不信任,他感觉到这个貌似江湖郎中的人,自己竟然冒然把白林芳的身体交给这样的医生,是在是轻率。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白林芳,林一凡情急之下指着蓝大华说:“我告诉你,一但我女朋友有事,小心你的命!”
“哎哎哎……”蓝大华叫起来,“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信就拉倒!”
两个人差点动起手来,气焰嚣张的情形让白林芳暂时忘记了疼痛,看到林一凡真的心疼自己,内心感到些许的安慰。白林芳拉住林一凡,“算了,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更为气愤的是,这时的蓝大华还在嘀咕:“就算去医院,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让林一凡气不打一处来。
林一凡电话向牛黄请假,说:“我女朋友出事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但去正规医院看病,需要好大的一笔钱。这笔钱该向谁借呢,和牛黄借的钱已经差不多光了。在困难面前,林一凡只有向大学时候的老友黄孝和陈彦求救,当黄孝从银行卡里取出身上的最后的600块,说我是在没办法了,这是我和家里要的钱。
600元,不知道够不够。
这是过不了多久之后,林一凡回过神来想想,那天他和白林芳去医院复查,检查的结果是药流不净,所以医院重新开了药方。南城第一人民医院妇科的妇科医生说,你们傻呀,怎么能相信黑诊所的医生?你们来正规医院,这样的事花不了多少钱。
于是林一凡感觉是蓝大华不顾别人的死活欺骗他。
“狗屌的!”
从医院回来后的林一凡心情极度不好,小厨房里熬着的乌鸡汤的香味也引不起自己的食欲。21岁的林一凡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摸着口袋中仅仅剩下的30元人民币想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为什么说白林芳是个好女人,因为白林芳后来说,好了一凡,我们挺挺就过去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吃了这些药我就没事了。
白林芳是个性格乐观的姑娘,以前这样,现在也是。
只是谁又能明白一个女人,因为身心剧痛而夜不能寐?包括她的男友林一凡也不明白。当她知道后来的林一凡雄心勃勃地经营自己的医疗商业帝国的时候,白林芳已经成长为一个沉稳的女人,对于和林一凡在一起的艰苦岁月绝口不提。
从深爱到不言,要经历多少的事情?
所以,当身边的闺蜜说起林一凡——那个年轻的商业巨星,富豪,慈善家,集团老大。白林芳从来不做评论,只是说:“那是他的事。”
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白林芳其实也梦想过年轻富足的生活,但面对林一凡穷困潦倒的处境,唯一想到的是,也许该分手了,自己多不自重呢,第一次就弄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白林芳第一次想到要和林一凡分手。
但深夜背对着林一凡和衣而睡,忍受着下身极度不适的白林芳抬头看到的,只是麻村杂乱的建筑群上空那一角夜晚的深蓝天空。
眼角那一滴即将干枯的泪,在林一凡沉重的呼吸里,显得2001年的日子很艰难。虽然,那几天的新闻里说——2008年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落户北京,举国欢腾,满城的烟火也无法照亮林一凡他们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