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寒暑交易,悠悠岁月在天地宁静中转眼而过,平静的生活,淡忘了许多的事,许多的话!
天际,风吹着浮云,阵阵飘忽,在暖气辉茫下,红韵直耀脸庞。
红花绿叶间,两孩童此时正微微张口打坐吐纳着,一切显得寂静谐和,树林间阵阵鸟鸣,仿佛也想融入这美丽的画面,增添些许光彩。
这两孩童一般大小,一个脸庞俊俏,虽幼稚之气甚浓,但掩饰不了那股英气与执着,另外一个满面憨厚之色,神情间,尽是坚毅不屈之情。这两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十年之前,董大悬所得二子,大的名叫董小天,小的董小泰。
十年前的事正慢慢的被人们遗忘着,在婴儿得来的第二天清晨,谢先生就大早亲临拜访,在谢先生的祝贺中,董大悬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谢先生。
在谢先生的微言中,董大悬答应了把部分事情隐瞒乡亲,不为别的,只为小孩能无忧快乐的过活,只说婴儿是在林中捡来的,毕竟,天下掉下来的不可信,太神乎了。遗弃孩童在这附近城镇,还是有先例的,或是因先天怪疾,或因孩童非为正当行为所生,说是林中捡来,不但可信,还能省上许多事。
记得事后几天,因董大悬从山林捡来的婴儿来历不明,邻里乡亲还议论纷纷,但在时间的运转中,发现捡来的孩童竟是哑巴,而且体质弱的出奇。多亏谢先生医术高超,不然,后果恐怕和遗弃荒野没什么两样,十年间,风调雨顺中,乡亲也渐渐把这事忘却了。(注1)
这日,春阳万丈,一片祥和,兄弟二人得到谢先生允许,选了这么个清静之地,认真打起坐来,凝神运气着谢先生所受的内功心法。
“道之天下,为晃为惚,入静守一,无相忘物,引五脏六腑之精气,散于身,护其肾气,养其肝气,调其肺气,理其脾气,升其清气,降其浊气,闭其邪恶不正之气,以清心,以忘情…………”
心法萦绕脑际,天地皆为一体,人游于其中,感觉到一丝凉意游走于全身百骸中,舒适之极,丝丝光线入眼,董小天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精神饱满。看看身边正自打坐的弟弟,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身躯,感受着这春风暖阳的沐浴,双眼溢出了幸福之色,似明星闪烁,清澈明亮。
“呼………”一阵略显粗急的吐气声散开而去,董小泰睁开双眼,看着正舒展身肢的哥哥,他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意,也站起身来舒展了几下身肢。
“哥,你又比我先打坐完,先生说的真对,你天赋真是不一般,我永远赶不上你!”董小泰带着点失落的说道,但掩饰不了那份天真的羡慕与期盼。
“唔,唔……”董小天支支吾吾的用手比划着,述说着些话语,似在谦虚,又似在鼓励着这带点失意的弟弟,满脸笑意,衬托着迎面而来的春风,那般优美。
“哥,我们练了有两个月了,先生说你已经突破了第一关,已入定了,跨入了心如平镜的小乘境界门槛了,我怎么就除了感觉精神比以前饱满了很多外,就没别的体验呢,我就这么笨吗?先生说这套心法练到高深处双耳可以感觉外物的细微声响,呼吸可以不松不紧,不折不断,出现胎息,一切自然,身体能触感到全身周围形成一个气圈,真气与天地之气浑然一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哎,哥,你能感觉到什么?”董小泰一口气说完后,转眼望向董小天,急急问道。
又是一阵手语,虽没有话语,但那手势似乎尤胜言语,董小泰看了,一阵激动后,出了憨厚的笑意。
董小天虽不能言语,但手语告诉了董小泰一切可表达的言语,是兄弟二人的朝夕相处见惯了那手势所能表达的意思,是兄弟二人心中长久磨合所达到的心有灵犀,息息相通吧。
在经过两个月的内功修炼,董小天的进步的确快的惊人,一方面,董小天的对内功方面确实天赋极高,着实让谢先生也震惊了一段时间,接连发出了数声感叹;另一方面,在董大悬把小天带回来时,董小天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头部也受了不轻的震荡,体弱人哑的原因就在此,谢先生为此消耗了自己三年的内力修为,镇住着那股内伤,这无疑也为董小天的内功修为奠下了基础。
外人不知,董小天每次运气时就能感觉到那股雄厚的气息,把自己所拥有的那股微薄气息融合着。
那股浑厚的气息虽不受董小天控制,但自从能感觉到这股气息开始,却从未乱窜伤身过,这让董小天受益匪浅。
十年前,在杨氏产后,谢先生与董大悬的私谈后,对两儿均看相摸骨了一阵子,最后,慎重的说董小天生有怪疾,要带回治疗一番。董大悬夫妇一向视谢先生如仙人般的人物,相信谢先生一切都为自己好,就毫无犹豫的把孩子交给了谢先生治疗。
至于那朵怪花,也一并交予了谢先生,董大悬仍清楚的记得谢先生看到那朵怪花时的神态,吃惊、疑惑、高兴、感慨……,还有口中那怪哉、呵呵之类的声语。董大悬从未见过谢先生那样的表情,心里只清楚那怪花是个难得的宝贝,但他并没有一点独占的意思,他心里清楚,有时候得到宝并不是好事,把它用之正途才是最好的。
至于董大悬说的那一闪而过的金光,谢先生也疑惑了一阵,只说了一句可能是蛇的话,而后慎重的交代要董大悬以后不要再深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