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山,五源洞
“师兄,你说琅轩师兄与两位师弟在山下做些什么?”胡亭缠着施雷说道,这胡亭乃妖狐得道,天生就带有一股妩媚的气质,那三代之中与她交好的师兄弟都晓得她的性子,有点喜欢撒娇。那施雷虽是大师兄,却拿这胡亭也没有办法,便道:“你要想知道下山去看看不就行了!”萧漓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下山,只是这些门人因没有萧漓的法旨不敢轻易下山。
胡亭修道数百载,如今也成大罗金仙之体,法力也自高强,又从《天玄十卷》里悟出了不少东西,端地是诡异无比,胡亭见大师兄这么说便道:“好你个师兄,竟然要我偷偷下山,存心不良,我要告诉师尊去!”说罢便要去找袁无尘,那施雷哪里会肯,他连忙拉住胡亭道:“师妹!是师兄我的过错!你不要去找师尊!”胡亭其实也并非真的要去找无尘,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大师兄,她道:“好,我不去找师尊,但你得想个办法,让我去找琅轩师兄他们!”施雷又有什么办法,他哭丧个脸道:“师妹,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没有师尊和教主的吩咐,我们哪有什么办法下山!”他说的也是实话,他虽是大师兄,但他却也没胆子敢放同门随意下山。
“那我就要告诉师尊去!”胡亭不依不挠,就在他们吵闹间,枯藤仙与陆火采药归来,看见他二人吵闹,陆火上前说道:“师兄这是与师妹在干什么?如此吵闹成何体统!”他这话说完枯藤仙也过来说道:“二师兄说得是,师姐这是在干什么?”见他二也这么说,胡亭恼怒的说道:“哼!要你们管!”她话一说完便要离开,陆火连忙拉住她道:“师妹莫气!师妹莫气!师兄这是与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胡亭看了一眼陆火与枯藤仙说道:“师兄师弟,你们有什么办法让我下山去找琅轩师兄吗?”陆火一脸古怪的看着她道:“你去找他干什么?”其实他们都晓得胡亭的意思,胡亭一直以来就喜欢琅轩,如此关心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们四个不要闹了,教主唤你等前去,有事要吩咐!”他们四人在说话间,朝晨却突然来到,施雷先是对朝晨一稽首,因为朝晨跟在萧漓身边最久,虽是道童之身,但法力也自不弱,比二代弟子虽要差些,但毕竟要比他们三代弟子高出太多,所以施雷也不敢对他无礼。稽首完了施雷便问:“不知教主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朝晨毕竟地位也还尊贵,他边走边道:“应该是让你们下山去助琅轩他们一把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先到五源洞里见教主再说吧!”说完便不再说话,一心一意的带领这四人进五源洞去了。
“教主!”四人见了萧漓后连忙跪拜,萧漓呵呵一笑,手一托,将他四人皆扶了起来,然后才说:“恩,不必多礼,为我门下,礼数在心里就成,不必拘束,我这次唤你等前来是有事要你等去做!”他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四人皆是一脸谦卑的表情便道:“你们也晓得,自那琅轩三人下山也有些时日了,我今日用神通勘察了一下战况,琅轩三人将兵临滇安城,届时会遇到异人阻挡,这异人本也无甚神通,但却布下了一座大阵,却不是琅轩三人所能破得,我唤你等前来是要你等去助琅轩三人一臂之力,枯藤为我门下最精通阵法的,胡亭和陆火也不差,施雷却不精此道,但也可做压阵之人,你等此去也许会遇到一些麻烦,便将各自的器物都收拾了,若是想留下就留下吧,还过得一些时候我也要踏足凡尘!”他说完又拿出一个竹筒和一个小口袋与枯藤道:“那威胜国这数十年来被那大堂欺压得不成样子,国力衰弱,这里有我命无尘徒儿收集的一些粮食与兵器,你等也带将下去吧!”说完便要他四人出去了,然后自己又回云床上修炼去了。
那里四人先是领了法旨,然后各自高兴的下去了,只有那枯藤稍微有些不舍得,一下山,以后可就难得听到师祖讲道了,他本是那好道之人,好不容易有人来讲大法,他就如那在沙漠里走了千年的旅人,却忽地看见了一汪清泉,才刚刚饮了几口,正过瘾间,却又不得不离去。但没得奈何,只有尊了萧漓法旨,与那三人下山去了。
滇安城,罗云山
“师兄,你看那城前祥云笼罩,看来是有正道修士摆的阵法,你我三人皆不熟悉阵法,须得枯藤师弟前来就好,若他在,这阵法能不尽破?”那广灵仙看前方城池前有祥云笼罩,且又神秘无比,猜是前面有阵法阻挡,他三人皆不是贸然行事之辈,懂得好歹,他们不擅长的也不敢轻易尝试。
“我等也不必着急,先去看看那阵法,想我三人所学渊博,虽不敢妄言破阵,想来在阵里走一遭也应无事,若是简单的阵法,你我联手破了就是,若是复杂的阵法还是去请枯藤师弟前来!”琅轩先是考虑了一下,他非卤莽之人,但却对自己三人的法力却有信心,想他三人皆是一品金仙,难道就怕了这阵不成?“也好,若是不能破阵,也好早日请枯藤师弟下山前来破阵!”冰隐仙也同意。他三人先让军士在此安营扎寨,他三人去会一会那阵中高人。吩咐完了,他三人各骑灵兽就往那阵中走去。
一进那阵,三人就觉得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住自己,但他们用尽神通也察不大那双眼睛的主人。“何方道友闯我这‘风火四极阵’?”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阵中心传出,广灵仙将那无量葫芦拿在手心里,冰灵仙也将自己最厉害的法宝‘太乙元辰镜’拿在手中,琅轩什么也没做,他在那声音出现时就一直在观察这阵的变化,但这阵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显然是那阵主不知来者何人尚未发动阵法。“阵中是哪里的道友?我等是玄青山天玄教下的琅轩、广灵仙与冰隐仙!还请道友出来相见!”广灵仙大声喊道,那阵中黄光一闪,一个老道人就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那老道人先朝三人一稽首然后道:“贫道归元,不知天玄教下道友驾临,万望原谅!”现在的天玄教可是名声大作,天玄教主讲的那大道高深奥妙、玄之又玄,而且其法力也是难以揣摩,想必与那圣人无异,而且门人又多,各方听道的修士也不少,他倒也不想得罪了这三人。
“你这道人也还懂礼,我等前来无非是想将这威胜国属地收回,还望你这道人能将这大阵撤了,让我国兵士过去!”琅轩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挑明了说,反正迟早要证个高下,也就不在乎这谈吐了。那归元道人一惊,他不曾想这琅轩三人竟是来与他为难的,他乃是护佑一方平安的一度安平使,若撤了大阵让这三人过去,他这安平使也就白当了,可是不撤大阵,那琅轩三人也不是吃素的,这如何是好,他一时没了主意。那冰隐仙见这归元道人在那里不说话便来了脾气,他指着那归元道:“你这道人还在犹豫什么!莫非我等来了,你还不撤阵?!莫非要将千年的功行付诸东流不成?”他这话,语气可就蛮横多了,那归元道人虽然还只是一品天仙,但却也是成就仙道数千年的高手,一身法力比起同样身为天仙的修士不知要高出多少,而且他一生钻研阵法,若是在阵里与他相斗,无疑要吃大亏,琅轩三人虽是金仙,要高出这归元道人一等,但终究是在他这阵里,所以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让我千年功行付之东流!”那归元道人被冰隐仙的话气得面红耳赤,他虽是散修,却也有自己的尊严,哪里容许他人践踏,他也看得出来这三人都有金仙修为,若在平时他一个也赢不了,但此时却是在他的阵里,却又有不同了,他完全可以凭借阵法之威强将这三人留在阵里,虽不一定可以将这三人诛除,但让他们吃些苦头却是够了的。但就是如此他也不敢托大,还是小心翼翼的回到法台,准备发动阵法。只见一声雷响,那阵发一经发动,琅轩三人所站之处便天刮玄风、地涌烈火,好不厉害,琅轩三人暗道一声了得。那冰隐仙与广灵仙手指往脚下一指,那脚下便生出数朵金莲将他二人护住托起,那琅轩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他身上便发出万道金光,那些金光在他周身围绕,那些火啊风的全然不能近他的身,那归元道人的手段当然不止这么点,只见他手中托起一个小钵子,那钵子里装满了水,他念了一句法咒,然后往琅轩三人这一倒,那水顿时化作一条长虹击向三人,那长虹一遇到琅轩的金光便荡起一阵涟漪,虽未消失,却也伤害不得琅轩。
那归元老道连番发动阵法,但却都奈何不得琅轩三人,但琅轩三人却也破不得阵,只能各自运转法术出了大阵。
那归元道人却拿他们没有办法,不过好在他三人也破不得这阵法,他也不用担心,但对方出身乃是大有来头,少不得会请几位会破阵同门临凡来破他这阵,到时候他还不得被抓个正着?虽说他有大阵依仗,但终究心里有些担心,一直难以心安。
“师兄,你看我等如何是好?这阵虽伤不得你我,但你我却也破他不得,当真是烦躁!”那冰隐仙在军营里却是闲之不住,他虽被萧漓封为冰隐仙,但性子却有些急噪,所以一回军营他便一直在说话。倒是琅轩,他本是一头白狼得道,性子阴冷沉稳,但此时他也道:“我等奈何不了那大阵,自然就不能朝那大唐进军,若要破他那阵,须寻教中几位善于阵法的道友前来才行!”他话音刚落,那里就有兵士来报,那兵士见了琅轩与二仙跪下道:“禀报大元帅,营外来了三位道人一名道姑,说是元帅的师兄弟,要我来告与元帅!”那广灵仙一听便晓得是萧漓谴教中门徒前来帮他三人的忙来了。
“二位师弟,想必是教主谴教中的道友来了!我等须亲自前去,这才不失礼仪!”琅轩携二仙之手一起走出大营,就见那施累、陆火、胡亭、枯藤仙四人在外等候,那胡亭一抬眼就看到琅轩走来,心中顿时大喜,她本有意于琅轩,奈何却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她也不知琅轩之意,又如何敢说个明白,虽然教中之人皆知她喜欢琅轩,但却没人真正敢当着她与琅轩的面将这事捅破,所以就他二人还蒙在鼓里,却也是好事多磨,缘分不到。
“小弟见过大师兄、二师兄!”琅轩三人先是向施雷与陆火先行一礼又朝胡亭与枯藤仙一稽首,那四人也自还礼,陆火先笑道:“琅轩师弟三人好福气,合该享受人间富贵!想那威胜国待你三人也应是礼遇有佳吧!可是苦了我等门人,在山中修行,每日餐风露宿好不孤苦啊!”他却是说笑,也无他意思,那广灵仙打个哈哈道:“二师兄却是说笑了,想你们在教主身边,每日听讲大法,又食仙露琼浆,赏不尽仙山美景,哪似我等却要在这红尘里打滚!”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似他等修行中人,若是一直在红尘中打滚,哪一天若是沾染了凡尘之气,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虽说世间中有神仙走动,但这些神仙却也不敢在凡尘之中待得太久,大多都是办完事就早早的远离了凡尘。
“好了,你们不用打趣玩闹了,此次我来乃是奉教主法旨前来助你们破阵,也不知是哪个不识相的敢阻挡你们?”那施雷拿出三代弟子中大师兄的威势说道,那六人也自晓得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了。那陆火道:“我等乃天玄教下,莫非还怕了一个小小的阵法不成?有枯藤师弟在,任他是什么大罗金仙还是先天灵仙布下的大阵也自破得,只要不是三清圣人或那西方二教主与女娲、伏羲亲来,我等还怕什么?”他这话大气,但也有大气的本钱,想那枯藤仙得萧漓亲传阵法,而他七人也不是什么庸才,七人连手,只要不是圣人,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伤害得了他们,不说萧漓亲赐的法宝有多么厉害,单是他七人中有七大金仙便已是了不得了势力了,足可在一方称王称霸。
“师兄却是说笑了,我哪有这般本事,还是先看看阵吧!若能破,你我连手破了就是,我也好早日回山听闻教主讲大法!”枯藤仙倒是不在意名利,想他乃是一古藤成道,一直是自己苦修,无人指点,也自可怜,如今得蒙萧漓不弃收为门徒,每日可聆听大法,还有享不尽的仙果灵露,此为修道之人最大的福分,如今却是被他全部得到,他如何不高兴,这次要不是萧漓法旨降下,只怕他一直都不会出山,他虽一直沉迷于阵法,但却勤于修行,好歹也有金仙法力了。他七人由琅轩带头,却又往那滇安城前行去。
“阵中的归元道人听着,今日吾等前来破阵,若是识相的就快快离去,到时免得空丧了性命,落个飞灰湮灭的下场可就来不及了!”广灵仙在那阵前大声喊道,那阵里的归元道人听了,差点气死,只听见一声雷响,那归元道人从阵中显现出身形,只见他怒发冲冠,眼中直喷无名三昧火,怒道:“好个飞灰湮灭!我倒要看看你等有何本事要让我飞灰湮灭!有本事就进阵中决一胜负!”说罢身形一晃便入了大阵。那里七人又岂是吃素的,施雷带头先自入阵。
那大阵与先前又自不同,先前大阵进去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此时却是黄蒙蒙一片,看不清周遭事物,也不晓得方向,枯藤仙精研术法,哪里不晓得变数,只见他手中拿出一道黄符,然后念了几句法咒,就见那符大放豪光,将那黄蒙蒙的一片空间尽数驱散,那归元也晓得这黄蒙蒙的障眼法根本遮不住他等修士的眼睛,但也没想到枯藤竟在瞬间就将黄蒙蒙的空间驱散,他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也施展我地手段,也好叫你等晓得我的本事!”说罢便站在法台上施展阵法,那阵法一经施展,那琅轩七人顿时遭遇危险,只见施雷周身火焰腾飞,好象就要烧上身来,而陆火身前一条大河,那河宽千丈更是见不着底,琅轩身前又有数条长虹来袭,他又使出金光护身的法术,而广灵仙身前则是数座刀山,脚下又有流沙显现,那胡亭身前有无数狂风呼啸,其中夹杂无数风刃,冰隐仙身前则是大地尽裂,无一处可着脚,就数枯藤仙最为轻松,因为那归元看得出他对阵法有研究,一时间也不敢在他面前弄什么手段,就怕他看穿了自己的根底,将阵破去,那时自己可就要单挑七位比他法力高强的对手了。
冰隐仙与广灵仙使出先前莲花护身的手段,而施雷轻声一笑,随手一摆,那无数火焰竟凭空消失,那胡亭也有手段,只见她杏手一点,那里虽有无数狂风、无数风刃,但却皆不能近她身,陆火随手一指,那大河上凭空飘落一片叶子,随后化作一条小舟,那陆火一跳就进了小舟之上,当真是任它水浪滔天也自无妨。
“小小四象阵,不过穷加了一点变数就敢猖狂?且看我如何破了你的阵!”枯藤仙一开始就在琢磨这阵的变化,就在刚刚陆火施展法术的时候窥到了一大阵运转的一丝痕迹,立即明白这阵的运行,他乃布阵破阵的行家,一通百通,明白了这些,他就能将这阵破去,就将他凌空结印,然后拿出一个铃铛模样的法器往阵中心一抛,就见一道清光将那大阵的运行之道瞬间定住,那大阵运转不灵自然也就破了。那里六人见这大阵运转不灵,所以手段也消失不见,晓得是枯藤破了大阵,此时,他们个个拿出自己的法宝兵器就要捉拿归元道人,那归元道人见得不好就准备逃跑,但这里七人又哪是易与之辈,就见那胡亭朝天玄山一稽首道:“弟子今日开杀戒了,望教主勿怪!”说罢便将那‘流星鞭’朝归元打去,归元见那鞭宝光流动,晓得是一件了不得的神物,不敢硬接,连忙一躲,却也被他躲了开去,胡亭冷声一笑道:“要是这么容易被你躲开了,这‘流星鞭’也就不是我教祖师亲赐与我的神物了!”她声音一落,那‘流星鞭’忽然发出千百道蓝色光晕将归元道人缚住,然后一鞭打下,那归元道人千年修行一朝就成了画饼,枉用了千年的苦修。
“哼!敢阻我师兄大军!真是不自量力!”胡亭手了神鞭,然后不屑的说道。“几位师兄,我已尊教主吩咐破了这阵,也该回去了,先就告辞了!”枯藤仙破完阵便想回玄青山,但琅轩几人哪里会放他离开,一个个尽力挽留,那陆火道:“你这老儿也是,教主可没明文规定我等一定要回山,你却是为何这般心急?还是留下,先享享这人间富贵吧!”那胡亭也道:“师弟却是莫要焦急,想我等千载修行,从不踏足凡尘,今掌教教主也不阻拦我等,你又何必这么急呢!还是留下一段时间吧!”那琅轩、施雷几人也极力劝阻,那枯藤也不好拒绝,便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