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皱眉，一个垂目，俩人正站在门口僵持不下。
突然一个小肉球飞扑过来，一把抱住林清大腿，吓得林清差点抬脚给卷出去。
小家伙长得很好玩，也就两、三岁左右，胖乎乎的，扎着两条小辫子，正在努力的跟林清撅嘴。张明蔚正看得出神，就听小家伙语出惊人，“爸爸！”
感觉眉毛不自觉的抽搐了，是不是今天挑眉太多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口，“谁说这是不可能的了？”
真是晕死，还有这狗血的吗？林清连笑的力气都没了，抱起小肉球，“傻丫头，叫舅舅！”
傻丫头，还是嘟嘟嘴，努力了很久，张口：“爸爸。”无比清晰。
林清仰天长啸，“林齐，把你家这缺心眼的给我抱走。”
门口出现一个娇俏佳人，身后跟着一位西服革履的男士。男士接过小丫头，亲她小脸，“你爸在这呢。”
佳人偏头看着张明蔚微笑点头，再跟林清说：“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林清没有接茬，长臂一捞，把张明蔚带到身边，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张明蔚。明蔚，这是我大姐，大姐夫。”林齐是林家长子的女儿，林清的大堂姐。
张明蔚回以微笑，“大姐，姐夫。”
林齐也笑，逗逗自己女儿，“看见漂亮阿姨要叫什么？”
小丫头口齿不清的说：“镁铝~”奶声奶气的，硬是把美女叫成了化学元素。
张明蔚被逗笑，胆怯瞬间减去不少，这才跟着林清进去院子。她还是第一次到正宗的四合院来，可比想象中大不少。虽是普通的二进院落，但两个庭院都很宽敞，格外大气。
林齐碰碰林清，“你表姐夫家里今儿可来人了，你轻点折腾啊。”
林清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这趟出行，他真的是太冲动了些，恨不得拉着张明蔚现在就落跑。正心烦意乱，林齐又说：“带回家的可不多见，你这是要挑衅？”
“姐，把嘴闭上吧，求您了行吗？”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矜持。
门口车是停了不少，但人确实不算太多，并没有想象中的乱糟场面。张明蔚在院子里看见林楚，第一次有了亲切的感觉。林楚跟她点头，对林清说：“进去看看老爷子吧。另外，订婚仪式上午提前结束了。”就怕你捣乱，让人看笑话。
林清挑眉，答道：“甚好甚好，省劲不少。”本来选择下午的飞机就有这个私心，他可不是回来给新人填热闹的。
来到北屋，藤椅上躺着衣冠整洁的老人，随着藤椅摆动而悠闲自得。林清站定，整整衣服，语气正经得好像汇报工作，“爷爷，我带女朋友回来了。”
老爷子微微睁开眼，定睛在张明蔚脸上。这个丫头的存在他老早就知道，也叫人到s市去看过，可是没想到林清能大摇大摆的给他带回来。
张明蔚在那短暂的眼光中打了寒战，那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实在超脱。
这老爷子只看了一眼，连句嗯也没说，又闭上眼睛继续入定。林清心说，这人老了，连点礼貌都不讲了。他也有样学样，牵着张明蔚转身出来。
“公开叫板可不太好吧。”张明蔚任他拉着往厢房去。
林清突然停下，郑重其事的说：“也许带你回来确实不明智，可我家里就是这个样子，你早晚要感受一下。但是你记住，我就是我，林清俩字就是个代号。跟你好的是这个人。”
那么认真的小白脸，颇有点威严感，她又问：“我是你第几个带回家的女人？”
“带进这个院子的是第二个。”他继续往前走，慢慢的补充一句：“第一个是我初恋。”那时候他还真诚，爱也单纯。
想必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吧。会是怎样的女人？她产生了好奇。于是在晚饭前，从林齐那得到了答案。那是个才艺双全的女孩子，从小就热爱演艺事业，那时候林清刚上大学，这女孩子也刚进北影。就因为老爷子根深蒂固的戏子下九流之论，硬是两句话就把那女孩子给掘回去了，随即林清的初恋就无疾而终了。
“老爷子说话是相当伤人，不过，以你的脸皮，兴许挺得住？”这是林楚最后给她的结论。
果不其然，饭桌上老爷子发难了。
吃饭的时候人数挺多，分开了两桌。儿子、孙子、女婿，包括今天订婚的准女婿及其父母都陪着老爷子在一桌，女儿、孙女、儿媳妇，包括女朋友身份的张明蔚都归到另一桌。林楚在一边轻哼，典型歧视女性。
这样的安排倒让张明蔚自在了不少，也乐于此刻的相安无事。女桌这边话题丰富，主要八卦着正要新婚的表小姐。主桌上的话题则一直围绕着晚辈的工作汇报展开。
离得虽然不近，但是女桌上说话声音不大，张明蔚还是能听见主桌上的谈话。听得出，叔伯一辈中大多是从政，但有一位是老师。平辈中就有比较多元化，还有几个在念书。轮到老爷子对林清表示关心，林清轻描淡写一句：“还凑合。”立刻成功激发了老爷子的愤怒，老爷子一把拍下筷子，两桌瞬间安静得连掉针都听得清。“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清不以为意，淡淡的答道：“暂时没考虑。”
“想在那边成家立业？”老爷子问得同样清淡。
“很有可能。”
老爷子往张明蔚的方向看了看，也看到自己二儿媳妇，然后语出惊人，毫不在意尚还在座的亲家，“我们家男人都特别喜欢东北女人？怎么都想往东北扎根？受不住皇城根下的规矩，喜欢民风淳朴？猪肉粉条都给你们吃得销魂侵骨了？”当年小儿子就是一头扎进那地方，娶妻生子，大有落地生根的本事。可如今呢，还不是在他身边的结果。
连串的问号过去，桌上几张特别不满意的脸立刻体现，但是回嘴的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