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朝,你在那儿干什么呢?敢快把球扔过来”球场上的同学们急不可待地大喊。
“小磊,接球!还有请帮我来替换一下角色,我有点事要办,办完后马上回来”球从我手中飞过去,做了一个抛物运动,落在了小磊的手中,然后,我又转身对黄兵的父亲说:“黄伯伯,走,我带你去找黄兵去”
“那太感谢你了,小伙子”
“还谢什么呢,这都是应该的”我朝他笑着,接过他背上的包,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黄伯伯,现在家里一定很忙吧听黄兵说,你还是一位著名的农民企业家呢?”我打趣地问道。
“这孩子净瞎说,俺还不懂农民企业家是个啥玩意呢”黄兵的父亲乐呵呵地笑着,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又让我怎么朝下说呢。平时,黄兵大吹大擂,自高自傲,追慕浮华,大手大脚,寅吃卯粮,与别人比豪华气派,比名牌时装,比物质享受,在人前慷慨之至,以求得周围人的赞许和羡慕,都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一种表现。
哎,也惑许我们人的天性就是喜爱将堂而皇之的东西呈示出来,拿给别人看……
我的心在跳动着,从教室走出来时,没有找到黄兵的踪影,但好不容易才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他。
这是一家高档酒吧,站在酒吧的门外,我们站了她久都没有说话,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绷的更紧了,也许在他的生平中还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吧内,那梦幻般的光,亮的刺眼。录音机里放出的音乐不是节奏不清,就是快的怕人。长这么大了,还从没有感受过这样堂皇、温蕴的气氛,虽然,我的爸爸是一个高官。
进入楼上的雅座,偌大的餐厅中,黄兵和刘花坐在一张餐桌旁,还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盘和汤已经置满了一桌,煞是丰盛。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厮混在一起的。如果这样下去,特别是刘花蕊,她就可难会被埋没在灰色的海洋里,没有赞美,没有欣赏,也可能会失去她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zzz———青春。
“闫朝!怎么这么稀罕”是刘花蕊先拔开稀薄的餐客看到了我。
“闫朝,你来了,快过来坐吧,今天我请客”黄兵听到刘花蕊叫我的名字,急忙招手着。
“不用了”我的声音极低沉:“黄兵,你爸爸来了”
“我爸!”黄兵的脸色一暗:“他怎么来了,现在在行径地方?”
“他正在门外等你呢”
“这……这……好,那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先在这儿等我”钠兵的脸色更加难堪。
“我们一起去吧”本来我也不想去,但我却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虚伪。
“对,我们一起去吧”刘花蕊又接着重复着。
“不……不行,花蕊你不能去,若让我爸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挺不……不好意思的”也许是黄兵怕走露了自己的身世。
哎,虚荣心啊,就好比一幅有色眼镜,戴上它后,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烟雾……
“爸,你来干什么呢?”黄兵看到父亲的样子,脸上变得阴沉了许多,也许在他的眼里,他的父亲原本就不该来,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是你妈让我来的”黄兵的父亲和霭而又亲切地说:“二月二不是刚过吗,她让我给你送点炒爆米花”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人什么稀罕的,况且我又不喜爱吃那东西”黄兵的语气忽然间变得生硬冷漠,开始有几分忐忑不安,还带着一些不耐的微笑。他顿了顿,又朝我不胜吹嘘地:“我爸也真是的,越来越应得没有出息了”
“不,天下的父母都是这个样子,谁不喜爱自己的孩子,”困惑在我的脸上加深,我没有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言来反击他,因为我知道,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尊的,特别是那些爱慕虚荣的人。
“爸看你这身打扮,人家会笑话咱的”黄兵显得格外失望,堆上一脸不自然的笑,然后,又对他的父亲故作大方地说:“走,我带你先去商店买件合身的衣服,然后再理理发”
“这怎么行呢,那得需要花多少钱?”黄兵的父亲用一种急促的、争辩的、祈求的声音在说,叫人一望就知道她的生活际遇一定很不如意。
“爸,你总是钱,钱钱!难道钱就对你那么重要吗?钱是人挣的,要舍的花”黄兵的眼睛瞪的像个鬼,一脸的邪气和流气充斥着。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屏息敛气,低着头,垂着手,懊丧地望着地下。
“爸,这次算我求你了好吗?给我一点体面,不然我成绩会下降的”
“黄兵!”我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字来:“难道说面子对就那么重要吗?”
“对,实在是太重要了,只有这样才能拉得上社会上有用的人……他妈的,这年头没有社会地位谁也瞧不起”黄兵为些很不高兴。表面上是说给我,也像是在说给他的父亲。
“可这……你……”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就把它表现在脸上。
“孩子,别闹了,我依,我依……”黄兵的父亲嘴边又浮起那个哀愁的微笑,露出他那两排烟黄的牙齿,带着一抹深深的无奈。
穿上中山装的父亲,梳着个大背头。从造形上虽然美化了许多,但却无法掩饰他那张铺满皱纹,印着岁月泪痕的脸。
第二天,听说黄兵的爸爸要走了,同学们都来看望这位“农民企业家”。
站台上,黄兵的父亲望着衣着考究的儿子,细细打量着,那神态似有几份苦楚,然后又把手伸到内衣袋里,颤微微地拎出带一叠着体温的皱巴巴的票子,塞到了黄兵的手里:“孩子,如果不够的话,尽管往家里要,我们有的是钱”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要钱了”黄兵挨到父亲的耳朵旁,近似耳语地说:“以后,我学着课外打工挣钱”
“别傻了,孩子那样会影响学习的……只要你学习好,爸爸什么都愿意付出”
黄兵低头无言,我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回去吧,孩子“黄兵的父亲粗鲁的声调,带着不寻常的沙哑,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我爸呀,这几年搞科研,都累的不成样子,有时我也挺心疼的”黄兵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又吹开了。
妾那间,我看到了,看到了仿佛快要小成一个点的父亲骤然间变得高大起来。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而又可敬的父亲,可他却有一个没有良知的儿子,亵渎了他的爱。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