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忆泉和欧若婉这一日间于酒楼之上所历多有突兀,自金思铜走后也便相偕离开。海忆泉回思与金思铜谈及诸事,只觉江湖上人心险恶,恩仇纠葛无常,自己学武所为何来连自己也不明白,烦恼无尽。
二人信步而行,将到日暮之时,已在山林之中。海忆泉四地里找寻,寻见了一处荒废木屋,和欧若婉将屋内略一收拾,生起了堆火,暂且安顿下来。欧若婉望着熊熊火光,心中却殊无暖意。海忆泉道:“小若,真是对不住,咱们本该在城中投店,只是我心中烦恼,错过了宿头。”欧若婉将头轻轻靠在海忆泉肩上,道:“忆泉哥哥,今晚且什么都别多说,让我好好睡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海忆泉也怜惜她随自己连日奔波,道:“你睡吧,我不扰你。”
夜风轻拂,木屋的窗栏上微微作响,欧若婉娇息轻喘,已然熟睡过去。海忆泉扶着她轻轻卧倒,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他独自思量,待到三更天时方有了倦意。月光从窗外斜斜倾洒进屋内,照在火光上,海忆泉隐隐约约见得火星飞落,烟燃氤氲,似乎也如心中之迷茫般不可捉摸,慢慢合上了双眼。
次晨天微明亮,海忆泉已然清醒,见欧若婉尚在梦乡,不敢吵醒了她,轻手轻脚拿了双剑,悄悄走出屋去,直走到距屋数百丈远的林中方才站定。
海忆泉打了个哈欠,只觉自昨而今已恍如天地,这时双剑在手,又回忆起了当年在双剑岛上日夕习练剑法的日子。当下右手剑起,左脚虚踏出半步,一抖身形,左剑斜送而出。他右手使个“天翻海覆”,剑势轻挑,同时左手使一招“叠浪三起”,手上颤了三颤,长剑叠刺极快,往身近的一处树上刺去。这一刺乃是试练手上分寸的拿捏,旨在敌人身上的心、肺、气海三处极为迅速的各刺中一剑,虽不是发全力狠刺,但已属极为凌厉的杀招。海忆泉此时已深明剑理,此招去是刺树,遂变通为半寸一隔的三连刺。他年少时若是使这招多半十次方能用准一回,但此刻造诣早已卓绝,长剑在树上横渡三刺均匀,末了左剑剑尖点在树上,右手剑又纵劈了两剑,和左剑横刺交于一处,两手齐运劲力,将一寸见方的树皮挑了下来,皮干恰好分离。
海忆泉意气风发,纵身腾起,左足踏在树干上,身步法结合精妙,借力跃然而起。半空中两剑各向外平削,待到下落之时,手上力道急收。他这一下坠乃是直落,剑下身上,然而并非大力下刺,两手仍是喂了巧劲,剑尖方点于地上,剑身齐弯,各呈半弧,刚好拱聚成满圆之状将身子托悬,倒挂在空中。海忆泉又运内力,两剑反力上挺,身子复又弹起,双剑各出于腹背,同时使“八面来风”将前后身团团罩住,当真是四面八方尽是剑影,好看煞人。落地之时剑招同收,两腕各使个挽花之式,剑意立时由扬洒转而轻柔。继而长剑双双虚点了一式,纵身前去,右手向近前的一棵小树连连点指,长剑搭在枝头,左剑轻抬,腕上连抖,将枝头的树叶片片削落下来,一时间漫天飞舞。海忆泉这一路剑法已然用尽,该当收招敛气,但此刻心中百般翻腾,难以平静,当此际,心性起,剑飞舞,长剑来来往往似走百千万路,全不着迹。待得再收手时,两柄剑上都已满负落叶,双剑抖开来,片片树叶随之纷飞,这才尽兴。
海忆泉刚收得招,只听身后有人鼓掌叫好,回头看时,见欧若婉不知何时已然来在近前。欧若婉道:“忆泉哥哥,好剑法。”海忆泉道:“我随手练练,都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欧若婉嫣然一笑,道:“是不是花架子我可说不上来,但你这路剑法中英气勃发,可见你心中已于天下剑会之事十分乐往,更有一战扬名之心。”海忆泉道:“你说的是。我两位师父说我的剑法已是天下无双,如今恰好有此良机,一来试试我的功夫究竟如何,二者或能为师门扬名也未可知,我当真是很想去的。”欧若婉道:“那再好不过,咱们这便启程去赴玉山这场剑会,别要让那什么司马公子和那金老爷子专美于前了。”海忆泉当练剑之时确有立赴玉山争雄之心,但此时又隐隐踌躇起来,总觉有所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他思量片刻,道:“如今不过十六,离玉山大会还有几日,咱们赶路也不必太急。”欧若婉道:“是了,咱们这便去吧。”
两人略微打点,动身便往玉山。其时正是仲秋时节,沿途所经乡下小路间幸得人迹罕至,有几处田顷未被官军欺扰,收成较丰。二人虽都不通农事,但观山野之间尽是金黄美色,与收割农众的忙碌场面相映成趣,眼见和谐之景也都觉喜慰。欧若婉本是深闺弱质,娇躯难堪跋涉,好在海忆泉细心体谅,又加之时限宽裕,于途时常间歇,倒也不如何劳顿瘐困。
两人接连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在一间客栈停住了一夜。第二日改走官道,到得晌午时忽然天空乌云聚会,下起了倾盆大雨。二人久居南地,早已见惯于这时节的急雨闹天,也不以为怪,于是就近找了一处小客店停歇。
此时风雨越发激烈起来,前后赶路的人都躲到了客店之中,大堂中鱼龙混杂,海忆泉和欧若婉找了堂角一个静处歇息。两人身上衣服皆已湿透,海忆泉向店家借了两套粗衣,和欧若婉各自换了衣衫,点了一个火盆儿来烘烤衣服。过了些许时候,只听店外一阵吵吵嚷嚷,紧跟着前后三个大汉走进大堂中,当先一个开口便骂道:“贼娘的天,把老子的正事都给搅了。”海忆泉听他说话粗鲁,又是一身劲装,显是江湖豪客,便注视过去。那大汉身后一人此时也刚好扫视店中,见了海忆泉先是一怔,随即和两个同伴低语了几句,那当先的大汉瞧了瞧海忆泉,点了点头,但立即把目光移向别处。海忆泉微觉有异,却见那三个人远远的坐下,并不再向这边瞧上一眼,也不再高声言语了。他暗自思量,似觉这三人的川中口音有些耳熟,但自己未曾到过蜀川,一时间又想不起于何时听闻过。
正自想着,忽听欧若婉道:“忆泉哥哥,咱们的衣物干了。”这才回过神来,见二人的衣衫确已烘干,便走去堂后换回了衣服,将借来的衣衫拿去奉还给店家。事方毕时,只听身后有人道:“店家,你这里有上房没有?”正是方才那大汉的声音。海忆泉回头看时,那大汉已走到近前。那店家道:“大爷许是不知。近来东阳左近战势闹得凶,这两日有好几拨朝庭派来的先锋队打道上过。小店别说上房,连杂役的居处都已一并腾了出来,给赶道儿的军官老爷们住用了,您还请另寻去处吧。”那大汉道:“贼娘的,下这么大的雨,你叫老子另外出去找住处,这里是客店不是!”那店家惧怕蒙古官军,又不敢得罪眼前的莽客,陪笑着道:“大爷可到此往向北二十里外的客栈投宿,小人这里蓑衣斗笠皆可供用。”那大汉向外面望了一眼,见雨势稍小了些,道:“那么你去备三件蓑笠来,我弟兄三个都要用。”
海忆泉心想:“我和小若往玉山正是北去,既然这里住所已满,二十里外另有客栈,此时雨又已小了许多,也正该及早去投栈。”那店家拿了蓑笠送给三个汉子,那三个汉子也不称谢,径自冒雨而去。海忆泉先前于几人多有所虑,此时安心下来,不禁暗暗自嘲道:“龙儿啊龙儿,亏得你平日海里来海里去,自以为游刃有余。到了江湖之上却事事多疑,你瞧自己可有多胆小怕事!”想到此,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又跃然脸上。欧若婉哪里猜得到他心中想了这许多旁事,扯扯他道:“忆泉哥哥,咱们往北再赶一程,也去投栈。”海忆泉道:“我也正是这般想。”于是走去向那店家讨买蓑笠,那店家心地倒好,见海忆泉和欧若婉小小年纪漂泊江湖不易,执意不肯收受银钱,送了他二人两套蓑笠,另又拿了两双草鞋给二人穿用。海忆泉换了草鞋蓑衣,笑道:“小若,这样子真同我小时候一样,每到西湖岸边下雨时我就穿着草鞋和人在泥里打闹。”欧若婉微笑道:“我却没穿过草鞋子在雨里胡闹。”二人说笑间,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入了风雨之中。
雨幕如夜,将天空衬得灰暗,旷野无边,大地上一片寂静。海忆泉于这阴郁天色颇为不喜,拉着欧若婉行路极快,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那店家所说的客栈。两人虽不如先前狼狈,但这路间又已被雨淋得衣物贴身。二人前脚进了客栈,客店小二便急忙上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不知为何颇为慌张,说话之际脚下步子没迈稳,一头撞在两人中间。欧若婉本就娇弱困乏,给他一撞之下险些跌倒。海忆泉疾伸手拉住欧若婉,心头有气就要发作。那店小二连忙道:“对不住,小的该死。”海忆泉见他老实,也便没了气恼,道:“罢了,我俩要住店,你给我妹子赔个不是,然后马上去收拾出一…不,是两间上房。”欧若婉知道他的用意,面上微红,默不做声。那小二向欧若婉赔过话,自去收拾房间。
过得片刻房间准备妥当,那店小二引着二人正要往里走,忽听得栈外马蹄声起伏,銮铃作响,有人在栈外高声呼喝道:“快给老子准备两间上房,贼娘的,可累死老子了。”海忆泉听这声音便是先前见过的那个蜀川大汉,暗觉奇怪,心想他们既是先于自己二人骑马而行,怎么却反落在了自己二人之后一时不解,那大汉等三人已进了客栈,各自将身上穿的蓑衣脱下,里面的衣物倒未见湿透。那店小二又忙上前招呼道:“客官且等上片刻,我先把这两位客官领去客房,就来给几位准备上房。”
当先那大汉怒道:“格老子,你这厮胆敢叫老子等,可知老子是谁。”说着张手揪住了那店小二。那店小二道:“大爷恕罪则个,小的不知几位爷是何方的英雄。”那大汉道:“我们兄弟几个乃是平岭十二帮的。”那店小二虽从没听过什么“平岭十二帮”,但乖觉异常,道:“原来是十二帮的英雄,小的有眼无珠,这就给几位收拾客房去。”那大汉放开了那店小二。那店小二转回身来又向海、欧二人道:“两位客官恕罪则个。两位的客房就在后面左首,请自便吧。”欧若婉见他言语哀怜,道:“我们自去就好,只是我俩的衣物湿了,一会儿劳你给找两套换穿的衣服来。”那店小二答应一声,去招呼那三个大汉往客房处去。海忆泉见那三个大汉走过自己身边时嘴角俱各含笑,更生怨岔,但知行走江湖最忌招惹是非,小小气愤也便忍下。
两人到得客房中,将蓑衣一并脱下,内里的衣物一一换将下来,过不多时,那店小二拿了两套粗衣送来。海忆泉待欧若婉也将衣物换了,便将两人的衣服都交与那店小二拿去烘烤晾干。二人这一日间多番劳顿,早已疲惫不堪,欧若婉坐在床边,娇憨发作起来,嗔道:“在雨中走了这么久,累死啦。”海忆泉道:“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不赶路也罢。且在这里留住一日,不打紧的。”欧若婉微笑道:“嘻嘻,忆泉哥哥,你平素一向无甚小节,想不到这些日子也变得细心起来。”海忆泉颇有些难为情,道:“你笑我么?”欧若婉自然欢喜他待自己体贴,道:“我不笑你,我心中欢喜都还来不及呢。”
两人言谈之间已到了傍晚,屋外天色早已暗如浓墨,天空中云未散,雨初住,月亮虽尚在圆满之时,但隐没夜幕,毕竟全不可见。二人一日困顿,自也早已饥饿有加。正此间,那店小二又在屋外叫门,海忆泉问了一声,那店小二道:“二位客官的衣物已烘烤干了,小的特地送来,顺便给二位奉来些茶饭。”海忆泉打开房门将他让了进来,那店小二将衣物奉还,又将饭食放在了桌上。海忆泉见他放落茶饭之时双手不住抖动,联想起先前进门时他的慌乱之态,疑窦大生。待那店小二去了,取了欧若婉的银钗在茶水饭食中试探了一遭,未见银钗丝毫色变,松了口气,道:“小若,咱们少吃些就是了。”欧若婉道:“既然没毒,又怕什么?”海忆泉道:“我瞧这店小二言行古怪,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于是两人先用了少许,不见有何异状,才又各自多吃了一些。
待用饭过后,那店小二来收拾餐盘碗筷,海忆泉竟又见他手上颤抖,此来三番露怯至斯,海忆泉心中已成忧患。那店小二一走,便道:“小若,这人举止着实古怪,此时天昏地暗,咱们别要又陷在什么是非之中才好。”欧若婉虽不谙江湖世务,但天性机敏过人,也隐约觉得此间凡事种种多有不平之处,道:“这里莫不是间黑店?”海忆泉道:“我出去瞧瞧他们有什么古怪。你自在屋中小心些,不是我来叫门千万别开。”欧若婉答应了,海忆泉拿起借来的粗衣向外要走,忽然鼻间一阵清香,心念电转,提起那店小二送来的茶壶便丢出了窗去。
欧若婉道:“怎么了?”海忆泉道:“只怕这茶香也有古怪,幸好咱们并没喝。”欧若婉点点头,道:“忆泉哥哥,你快去快回。”海忆泉出了客房,径到大堂去向店掌柜归还衣服。他故意捡了些闲话试探,但那店掌柜神色自若,对答全无不妥,并未见半分慌张,那店小二正在收拾堂中器具,亦无先前忙乱情态。海忆泉松了口气,回到客房同欧若婉说了,嘱她早些睡下,自己回到隔壁客房。但他自出江湖以来深知阅历不足,事事宁肯小心过度,也不敢有些微大意,思来想去仍觉事有蹊跷,虽已倦乏至极,仍旧不得安睡,躺在床上双目强睁,侧耳凝听屋外动静。
海忆泉如此强打精神到了三更天,已然半梦半醒,忽听欧若婉屋中门窗轻响。他一心留意外面动静,听到声响顿时坐起身来,却感浑浑噩噩,头中发胀,知道已着了他人的道,心头大惊:“我处处小心,想不到终还是中了迷药。”好在他发觉尚早,药力还未得尽数发作,当即运起内力提气醒神,如是行功多次,神智顿复,手中长剑紧握,径赶出屋来叫欧若婉的房门。他叫得几声不闻回应,便知不妙,猛力踢开房门。黑暗中见窗口处似有人迹,叫道:“小若。”那人闻声不慌不忙直起身来,海忆泉见了那人身形便知不是欧若婉,然而毕竟太黑,全然瞧不清对方样貌年纪,道:“你是谁,小若呢?”那人哼了一声,道:“姓海的小子,真有你的,‘茶中诞酥’竟迷你不倒。”
海忆泉方知茶中香气才是着道之因,听这人口气便是日里见过的那个川中大汉,怒不可遏,双剑出鞘,借着剑光一闪之际已辨明那人位处,心中急不可耐,挺刺而去,手上出招已是十成的威力。然而屋内黑暗已极,四地里伸手难见五指,剑去有声,那人于黑暗之中只凭声为据,便避过了来剑。海忆泉听他脚步声沉重,已估量出此人武功虽不及自己,也有相当程度,内家修为尤高。那人于黑暗中与海忆泉相斗,也不知手上使的什么兵器,始终不与海忆泉长剑交碰,只是不住抡使。海忆泉心中挂念欧若婉安危,哪里肯与他多缠,又道:“你把小若弄到哪里去了?”那人脚不停步,同海忆泉在屋中尽力周旋,道:“你那细皮嫩肉的妹子已给老子吃了,哈哈。”海忆泉气极,听他声音,便遁刺而去。那人倒也机灵,已先行跃避开去。海忆泉道:“你知道我姓海,那么你是谁?”那人冷笑得数声,不再回话,仍是和海忆泉绕弯纠缠。海忆泉几番剑去徒劳,于这黑暗中也不敢再贸然进逼,两剑在周身挥舞回护。那人于海忆泉之意有所察觉,也立定身形,不再游走。海忆泉闻得他脚步声止,便将双手长剑收敛,凝神静听那人往下动静如何。那人突然说道:“你这双手剑的功夫是什么人教的,倒是了得。”海忆泉哪有心思答话,听他发声,辨他身处,撩剑去攻,那人一纵身,突然破窗而出。
海忆泉心知要救欧若婉,非着落在此人身上查知线索,也飞身脱窗抢出。那人穿屋过院,立即向客栈外飞奔。海忆泉勉强辨清他去向,正要提气去追,忽然间左右身侧各杀出一人来,这才想起他尚有这两个同伙。那二人也是话不多说,抬手操刀便斫,海忆泉在黑夜中分辨事物本已困难异常,此时遭二人夹攻更添凶险,“海天风云剑”使开来,右手一招“风起云涌”将右面那人来刀格开,左手疾出一招“风平浪静”直刺那人,同时脚下不停,躲过左面那人的刀招。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右面那人竟已然中招。海忆泉心中大呼侥幸,亏得这人武功稀松,否则自己一旦斗得稍久,只恐再难追得上先前那人。当下双剑尽力往余下那人周身要害招呼,十余招间两剑分别刺中了他左肩甲骨和心窝。也不管这人当真死了没有,拔出剑来,连忙奔出客栈,提纵身形,径往北直追而去。
注:《九章算术》的少广章为知面积、体积、求其一边长和径长。书中所涉的这个圆柱塞横竖两用问题应为“少广”的延伸问题,仅相当于几何学中探讨切面积的初级算题。《九章算术》的九章都是以问题集的形式讲解,依次为“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勾股”。其中最早的提出了分数的概念,首先记录了盈不足(既盈亏)等问题。“方程”章在世界数学史上首次阐述了负数及其加减运算,而“勾股”章利用勾股定理求解的题集演算精妙,对当代数学也有深远影响。其书大约成书于西汉末东汉初,但是到了元朝,如金思铜这等“高人”还不知晓,作者自己偶尔想来也觉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