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点头:“这么乖,带你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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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推着轮椅,勾着鹦鹉过来敲杜阳的门,敲门的手还没放下,迎面就是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只见杜阳穿着一身奥特曼围裙,手里拿着个大锅铲,匆匆忙忙地过来开门。
等他打开门,微微一低头看见是苏怡,杜阳立刻想把门关上。可目光落在她肩膀上的鹦鹉,要关门的手就停住了。
苏怡望着他那滑稽的奥特曼围裙,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大警官,准备去拯救地球呀?”
杜阳没听进去这句,他望着那失而复得的鹦鹉,酸涩狂喜交集,一瞬间涌上心头,喉头哽咽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噢……”
那鹦鹉毫不领情,只大叫着:“你是谁!”就拍拍翅膀往屋里飞去了。杜阳望着那鹦鹉的背影,转回眼时,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苏怡趁机探头往他屋子里看了一眼:“在煮菜呢?真巧,它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饿了。”
得人恩果千年记。黑白两道要分明。这两个概念在他脑海里激烈拼杀着,大约停顿了一两秒,杜阳终于往后让了一步,大门向着她敞开:“一起吃饭吧。”
苏怡微笑着说:“那就不客气了。”
杜阳从小养成礼貌体贴的习惯,这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看着她艰难地转着轮椅,一时也忘了她是个嫌疑犯,下意识就转到她的身后来,帮她推起轮椅来。
苏怡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噢,谢谢了啊。”
杜阳这才想起他们还是敌对关系,这下就帮她推起轮椅来,顿时有些尴尬。可现在放手更奇怪,他只好扯扯嘴角笑了笑,闷声不响地继续往屋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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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阳继续回厨房做饭,苏怡在客厅里坐着无聊,随手按了几下遥控器,电视节目也很无趣。要么是脑残剧,要么是美男剧。这现成的美男不就在厨房里候着么,她的眼光自然而然地飘去了厨房。
杜阳完全是标准的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居家好男人。她推着轮椅往厨房里去,看着杜阳熟练地切着红色的彩椒,就连那修长手指握刀的姿势,漂亮得像在表演。花旗参炖鸡在锅里飘着香气,绿油油的青菜被捞起,盛在一边的漂亮盘子里。咖喱牛肉“咕噜咕噜”地炖着。
整个空间里只有麻利的切菜声和锅里翻滚的咕噜声在响。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鼻腔,苏怡莫名地期待起这一顿晚餐来。她不是真的饿了,只是这样一起吃饭的温馨感觉,好像离她很远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渴望。
她爸妈一直忙得要命,能抽出时间和她吃一顿饭,也很不错。就连这样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小时候听别人谈起这种等着吃饭的家庭温暖,很难不觉得心里煎熬。后来长大了,遇到了陈明,才算是体验过一些暖意。自从陈明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
她入行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忍受孤独,抛弃私人感情,否则没法活下去。她早已经习惯了。她从陈明身上吃过一次亏。但是面对这样的温暖,就像人在寒冬中碰上了个暖炉,本能地会想要靠上去。
她望着杜阳的背影,那微弯着的背影显得特别高大,和陈明在厨房里做家常菜的影子仿佛一瞬间重叠了似的。她的眼眶不知道怎么地发起热来。
v猫摸摸老鼠的头v最新更新:2013122418:00:00
杜阳刚把虾放进去蒸,听见声响回头,见苏怡坐着轮椅,停在那儿,双眼通红,低头擦着眼角,不由脱口而出:“啊,怎么了?”
苏怡抬头时眼角还红着,勉强扯了下嘴角:“饿了。”她见他一脸惊异,猜他一定在想,饿了也用不着哭成这样吧。这么一想,她也觉得挺好笑,指骨蹭了下眼角的泪,转动轮椅往客厅去:“好了,我去看电视去了。”
苏怡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剧,杜阳做好了饭菜端出来,系着奥特曼围裙也能性/感得像走t台的男人,也不多见了。
杜阳像是那种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标准绅士。虽然两个人的过节不小,但他能习惯性地体贴别人。比如小心地把她抱到椅子上,给她递了热毛巾,帮她舀汤:“小心烫。”
苏怡心不在焉地伸出筷子,眼角的余光看着杜阳,那场面漂亮得像一幅画。看着那刚毅的侧脸,戴着手套,专心致志地替她剥着虾壳,她就忍不住想,杜阳以后的妻子一定会觉得很幸福,谁不喜欢铁汉柔情。
循规蹈矩的杜阳,该过的生活一定是娶个温柔的妻子,手牵手去买菜,回家一起做一顿饭。两人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相视而笑,他就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苏怡想得出神,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她身子弱,立刻别过脸,打了个喷嚏。“噢,对不起。”
杜阳本来正剥着虾壳,听见这句就放下虾,摘了手套站起来:“你身体太弱了,要多穿点衣服才行。”
苏怡不明所以,转头看见那高大的背影走进了房间。没过了多久,只听脚步声传来,苏怡感觉有阴影从高处落下,一转头看见杜阳站在身后,一股暖意忽然罩上了肩头,听见男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穿着吧。”
苏怡很是意外。整件事的感觉就像猫忽然不抓老鼠了,反而主动摸摸老鼠的头,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充满了诡异感。
苏怡摸着驼色大衣的英挺领子,迟疑着说:“……谢谢。”
杜阳淡淡地抬眼瞥了她一眼,又把虾放到她碗里,“这虾很新鲜,尝尝吧。”
苏怡咬着那爽口的虾仁,披着那件大衣,心里觉得暖意融融的,仿佛大寒冬忽然披上了一件厚棉袄。更别说滚烫的汤飘上来的热气,蒸得人都要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