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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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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我们亦无力打破坚实的语言障碍。加之在与他们国家交往的过程中,我们又办了那么多

轻率疏忽的事情,因此,相互间进行合作极极其困难的,尤其当极大的危险迫在眉睫,来不

及制定计划或拟定草约时,这种含作便更趋困难。

美国知道朝鲜(从前,我们的地理书上写作“高丽”)的存在是相当近期的事情,外交

上与之发生联系的时间则更短,一八三三年,热衷于打开日本门户进行贸易的美国人,对同

朝鲜进行贸易曾表示过一定的兴趣。可是,即使在海军准将马修。佩里“打开了”日本的

“大门”之后,朝鲜依然没有受到重视。一八六六年,法国和美国的传教士在朝鲜被处以死

刑,被触怒的法、美两国政府曾一度准备联合进行一次惩罚性的远征,幸而后来放弃了此项

计划。但是,此后为能与朝鲜谈判而进行的种种努力也都以失败告终。结果,美国诲军舰艇

同朝鲜海岸炮乓发生了炮战并捉到了几个朝鲜俘虏。然而,为进行谈判,我们仍坚持做出种

种努力。一开始由日本居中调解,以后则改由中国担当调解人。

一八八二年,我们与朝鲜的第一个条约终于在天津签订,从而使美国与朝鲜王国之间建

立了商务关系。该条约尤其引人注肩的一个特点是含有这样一项条款:保证“两国之任何一

国受到他国不公正对待时,要相互支援”。究竟何为“不公正对待”,在尔后的整整七十年

中,美国对这一词义的理解似乎相当地狭窄。

在后来的儿乎所有有关朝鲜问题的条约、文件、决定和宣言中“独立”一词一再反复出

现。可是,自从在天津签订条约之后,独立一直不过是个神话而己。对我们来说,独立只意

味着我们强制朝鲜遵守其贸易协定,而当其他国家为占领和剥削这个”清晨静谧的国土”而

相互争斗时,我们则不进行干预。

在天津签订条约时,我们曾明确承认中国对朝鲜所拥有的主权。后来,当日本和中国都

力图控制朝鲜时,我们有意识地避免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当我驻朝使节对中国努力加强对朝

鲜控制的做法表示不满、遭到中国驻扎官的反对时,我们甚至召回了自己的使节。一八九四

年,当中日双方在朝鲜问题上的对抗终于酿成战争时,我们又一次尽力避免站在任何一边;

而将所做的一切仅仅局限于表达一种殷切的希望,希望日本不要对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近邻

国家发动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所以,我们外交上“勾销”朝鲜的政策,早在迪安。艾奇逊还

不会拼写自已的姓名时就已奠定了基矗中日冲突期间,我们拒绝了英国要我们与德国、俄国

一12一和法国间它一起采取联合行动、进行干预的建议。后来,日本全面控制朝鲜之后,

我们在承认日本权利的同时再一次承认了朝鲜的“独立”。在后来的年月里,当俄国与日本

之间为了朝鲜半岛而开始争夺时,我国国务院责成我驻汉城公使,要他告诫当地的全体美国

人不得发表任何反日言论。

在此后二十年中,朝鲜曾两次请求我们实践原定的保护其不受侵犯的誓约。但是,这两

次我们都明确而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对方的请求。日俄战争的头一个月,当日本把朝鲜变成一

个保护国后,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以这样的话“勾销”了朝鲜:“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

着朝鲜的利益而进行干预,去反对日本人。他们(朝鲜人)依靠自己的防御力量根本无法给

对方以任何打击。”这就是我们在朝鲜沦为保护国的五年和六年前对朝鲜的请求所作的答

复。朝鲜的请求是要我们负责在大国间达成一项确保朝鲜完整统一的协定。通过一九○五年

的塔夫脱一桂太郎协定,我们正式确定了对朝鲜的不介入政策。在协定中,我们同意日本将

朝鲜置于其保护之下。作为交换条件,日本对我们在远东刚刚占领的菲律宾应放弃一切侵略

意图。

接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当世界各附属国人民因威尔逊的自决权宣言而感到激动

时,在朝鲜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民族主义浪潮。人们秘密地聚集在朝鲜式的地窖里,用手工刻

制的木版印刷独立宣言。女学虫们在飘垂的袖筒中藏着秘密宣言走村串巷,她们从未引起过

目光犀利的日本警察怀疑,或者被无数日本奸细所发觉。这些日本奸细平时混杂在朝鲜人之

中,时刻提防着这种组织公开起义的活动。

在南方和北方的数百个乡村中,朝鲜爱国者秘密集会,一13一研究解放之日的行动计

划。总共有数万名男女参加集会,可是,他们的计划从未走漏过风声传到日本人那里去。一

九一九年三月一日,包括李承晚在内的三十三名朝鲜领袖人物聚集在汉城的明月饭店,举行

最后一次聚餐会。他们宣读了独立宣言,挥笔签下了自已的名字,尔后把警察叫了进来。与

此同时,全国各地数百万人聚集在街头巷尾聆听朝鲜领袖人物宣读独立宣言。然后,他们举

着被禁止的朝鲜国旗,兴高采烈地穿过各个村庄举行示威游行。游行群众赤手空拳,毫无使

用暴力的企图。但是,在后来的短短几周内,有数千人被日本人处死。在此期间,我国国务

院曾郑重其事地告诫我国驻汉城领事,要他“极其谨慎,不得助长任何这样的看法,即认为

美国会帮助朝鲜民族主义者实行他们的行动计划”,也不得给日本造成一种那怕美国政府同

情朝鲜民族主义运动的印象。

所以,杜鲁门总统的下述做法与我国对朝鲜问题的传统态度是完全一致的。随着朝鲜被

划分为苏联和美国的势力范围,哈里。杜鲁门总统在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强烈要求下,于一九

四八年四月批准了这样一项政策声明;“美国对朝鲜的事务不应陷得太深,以至于任何派别

或国家在朝鲜的一举一动都成了美国开战的理由”。

美国尽管在开罗和波茨坦曾公开表示过建立一个独立的朝鲜的愿望,但它还是回到了它

那传统的不介入的立场上。在开罗,美国、大不列颠和中国一致同意朝鲜在“适当的时候”

应实现独立(苏联总理{应为部长会议主席}约瑟夫。斯大林在德黑兰与富兰克林。罗渐福总

统会见时也曾赞同这一宣言)。一九四五年,就在日本投降的前夕,杜鲁门和斯大林在波茨

坦通过了一项声明,保证朝鲜在苏联、大不列颠和中国共同托管五年之后实现独立。托管之

事没有提及美国(事后,斯大林坚持美国应包括在托管国之列)。

日本投降后,美国意外地发觉自己掌管着朝鲜半岛的南半部,没有经过慎重考虑,没有

权衡后果,只是稍作计划,美国便着手履行其从末正式获得承认的托管义务。

结果,它几乎是立即便铸成了一个大错,失去了朝鲜入民的信任与合作。这一错误是,

它曾加强了受人鄙视的日本行政官员在办公机构中的地位。这种做法顿时激起了朝鲜人的怒

火,美国被这种怒火搞得张皇失措,因此又错上加错,急急忙忙地将日本人清除出去,用一

些好心的却是极本不够格的美国公民来填补出现的空缺。这些人不懂当地语言,也不了解由

于需要为新生的共和国制定金融货币政策而产生的问题。、当然,未能与苏联达成一项全

面协议又加剧了这一危机,并且造成了莫斯科和华盛顿之间的相互指责。双方都指责对方从

事反对自己的阴谋活动,在此期间,朝鲜人民群情激昂,开始转而激烈地反对美苏双方。他

们怀疑这两个国家准备再次背信弃义,不履行那个经常兑现不了的、给朝鲜以独立的诺言。。

最后,美国对于争取与苏联合作建立托管之事终于感到绝望,便将这个问题提交给了联合

国。这个举动引起苏联指责我们违反了原定的协议。联合国提议在双方管辖地区进行自由选

举,可是苏联人拒不允许联合国临时委员会进入苏方管辖区。他们早先就坚持,只有那些曾

经“全力支持”莫斯科托管协议的党派、团体才可以参加选举。这实际上取消了美方管辖区

内所有党派、团体参加选举的资格。因为在美方管辖区,言论自由使人们可以对任何延误独

立的做法,托管也罢,不托管也罢,公开表示不满。

最终的结果是,一九四八年五月在南朝鲜举行了一次选举;建立了以李承晚为总统的大

韩民国。随后,苏联针对美国的做法制造了一个以平壤为首都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

国”此后,美国结束了自己的军事占领,千一九四八年九月开始撤出全部美国军队;这一行

动再次反映出我们一贯信奉不介入的理论,尽管苏联早先曾宣布打算在一九四八年将全部苏

军撒离朝鲜;并且据报道,他们如期完成了撒军计划。但是,如果当时能严肃认真地分析一

下后来出现的局势,我们也许能发现,我们实际上是让年幼的共和国处于任人宰割的境

地。,,我们对朝鲜向题的处理与苏联在这一问题上的区别,在于我幻没有为之奋斗的实际

目标,而只有一个相当模糊的“实现朝鲜独立”的目标。确立这样的目标,可以使我们随时

从朝鲜脱身,赶回国去重新一心一意地处理我们关心的各种国内问题。相反,苏联从一开始

就有一个让朝鲜半岛“独立”的计划,该计划要使朝鲜不受除苏联之外任何国家的控制。几

乎从美国一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并使战争胜利在握的时刻起,苏联就已经开始朝着这一目标

努力了。

首先,苏联早就开始了训练经过选拔的朝鲜干部的勾一16一当,企图靠这些人来建立

和维持一个苏联式的共和国。在这个共和国中,所有反苏团体都要被剥夺发言权。苏联还为

训练和武装一支规模颇大的北朝鲜军队直接进行了准备。这支军队包括步乒、机械化师和边

防警察。起初,这些部队装备的是日本人投降时所缴获的武器。后来,苏军在一九四八年撒

离时将自已的武器留给了刚刚受讨训练的北朝鲜人。一九五○年的最初几个月,就在北朝鲜

人民军越过三八线发动入侵之前,苏联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现代化武器装备,其中包括:重

炮、t~34式坦克、卡车、自动武器和大约一百八十架新型飞机。其中约有四十架“雅克”

战斗机和七十架攻击轰炸机。

进犯南朝鲜之前,北朝群人民军已能投入使用的部队计有八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两个

实力达编制数一半的步兵师、一个摩托车侦察团,一个装备t…34式。中型坦克的装甲旅和

五个边防警察组成的旅,总兵力达十三万五千人。

但是,这支军队的力量不仅在于它所押有的人数和现代化装备,它还拥有大量日本统治

时期逃往苏联并与苏联红军和中国红军一起经受过战火考验的朝鲜人,此外,还有数千名从

一九四六年开始在苏联接受过为期三年训练的人员。政府职务也由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人员

充任。这些人大都象金日成首相一样,从一九四三年起就在苏联接受过彻底的思想灌输。北

朝鲜人民军师以上部队主要由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在苏联军队中担任过初级军官并立过战功

的朝鲜人指挥。北朝鲜人民军每个师约有十五名苏军顾问。'

在三八线以南,为了对付这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格的现代化军队,我们留下了一支我们

甚至不敢称之为军队的相当可怜的部队(美国如此醉心于从朝鲜脱身,以至不允许我们在南

嘲鲜的人员用“军队”这个字眼来称呼我们正在努力建立、以便在我们撤离朝鲜后维持秩序

的警察部队)。三八线以南的朝鲜人对自由的热爱和为国献身的精神并不亚于北朝鲜人。况

且,在我们管辖区内就有许多逃自苏方管辖区的朝鲜人。在南朝鲜方面,打杖的意愿或战斗

的勇气并不缺乏,缺乏的是紧张严格的训练和优秀的指挥官。在我们未能弥补的主要不足之

处中,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两个。

仅仅说我们当时愚蠢和缺乏预见性,这是不够的。将朝鲜战争爆发的责任归咎于迪安。

艾奇逊把朝鲜作为我防御圈之外的地区而公然加以“勾销”,这显然是一种简单化的说法,

容易使人产生误解。迪安。艾奇逊只不过是重申了一项早已被认可的美国政策罢了,朝鲜一

直处于我们的防御圈之外,在与朝鲜的关系史上,我们曾数次将其“匀销”南朝鲜军队所以

缺乏武器装备,缺少受过训练的指挥人员,主要是因为我们认为朝鲜在战略上几乎没有什么

重要意义,我们关心的主要是自己不要在那里陷得过深,免得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作战。因

此,我们不愿充分武装南朝鲜军队,不愿采取有力措施克服其指挥人员存在的不足之处,这

些指挥人员的军事知识确实太差了。

不用说,还存在不少实际的困难。南朝鲜没有大量从满洲返回的人员,而国内经受遭现

代战争锻练的人也比较少。只有少数朝鲜军官会说英语,会说朝鲜语的美国顾问则更少。美

国军语在朝文中几乎找不到相对应的词汇。在南朝鲜军队中“面子”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南

朝鲜军官感到很难接受军衔比自已低的美国顾问的建议。他们对同自已意见相反的观点常常

公开表示不满。因此,他们自己的参谋人员都不大敢表示不同的意见。许多南朝鲜军官之所

以得到任命系出于政治上的原因,这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和平时期我们国民警卫队中的许多

军官被任命的情形是一样的。

所以,韩国军官的军事才能从未受到过考核。有许多部队分散在各处执行剿匪任务和其

他国内治安任务;部队的训练不足,截至一九四九年年底,十六个营中完成营一级训练任务

的还不足半数。南朝鲜军队没有重炮,役有坦克,没有反坦克武器,也没有空军。无怪乎李

承晚和其他韩国领导人对北朝鲜加强军事力量的做法以及三八线以南在这方面的薄弱状况表

示恐慌和沮丧。。但是,这些情况却真实地反映了我们当时对朝鲜采取的政策。一九四八

年,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曾认真考虑过要帮助南朝鲜组建一支野战军,可是,根据麦克阿瑟

的建议又放弃了这个方案,主要原因是“美国占领军的兵力已经缩减,到一九四九年,我们

完全受到了这样一种理论的支配,即将把美国卷入其中的下一场战争将是一场全球性的战

争。在这场战争中,朝鲜的地位不太重要,而且,无论怎样朝鲜都无法防守。我们所有的计

划、所有的官方声明以及所有军事上的决策,从根本上说都是出自这种看法。在我们的会议

中从未提起过“有限战争”的概念。我们对联合国充满了信心。原子弹又为我们筑起了一道

心理上的马奇诺防线。这道防线使我国国民有更充分的理由强烈要求孩子们重返家园,军队

遣散,刀枪入库和陆海空三军一lg10士乒复员。对这种举国一致强烈要求遣散我国有史以

来最庞大的军队的做法,任何人都可以根据后来的种种情况轻而易举地加以指责。可是,任

何有前途的政治家,如果当时竟极力主张国家继续保持战备状态,继续在距本国八千英里之

外的地方驻札大枇部队,那他无论如何是站不住脚的。,不错,在分析朝鲜形势时,我们过

于相信我们自己对敌人意图的主观判断,面对我们所了解的敌人的实力情况却过于轻视。北

朝鲜有着强大的突击力量,在南、北朝鲜的边界附近则集结着北朝鲜的军队。这些情况对我

们的情报机构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问题在于我们的分析判断出了毛玻我认为,这主要是由

于我们认定,世界上共产党国家的军队并不想冒原子战争的风险去诉诸武装侵略。如前所

述,有限战争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生疏的概念。

我们所熟悉的有限战争只是从下述意父上来理解的,即所有战争都要受参战国是否愿意

付出必要的代价这个条件的限制。

鉴于这样一些情况,人们当然可以指责迪安。艾奇逊的讲话时机(一九五○年一月)不

对。在这次讲话中,他将朝鲜排除在我们的防御圈之外。南朝鲜军从力量薄弱,美国政府又

受到本国民众要求将全部美军撤回国内的强大压力。这些情况苏联人当然非常清楚。在这样

的情况下,艾奇逊这种我们无意防守朝鲜的明显表示是丝毫也无助于动摇敌人采取行动的决

心的。将朝鲜划在我们的防御圈之外并非迪安。艾奇逊所发明,亦非杜鲁门政府所独创。早

在一九四七年九月,参谋长联席会议(李海、艾森豪威尔、尼米兹和期帕茨)曾根据杜鲁门

总统的指示进行过研究,最后向国务卿提交了一份备忘录,其中这样写道;“。。。。。。从军

事安全的角度来看,美国保持目前在朝鲜的军队和基地并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无

怪乎这四位军事上的权威人物经迎深思熟虑得出的看法会获得总统的同意。

一九四九年,道格拉斯。麦克陌瑟将军曾分别接受两名记者的采访,首先是英国记者沃

德。普赖斯,尔后是亚利旁那州《明星日报》记者沃尔特。马修斯。据报道,麦克阿瑟将军

在接见记者时曾勾划了一个显然把福摩萨(台湾,下同——译注)排除在外的防御圈。这件

事并未引起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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