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咖啡厅,透过玻璃橱窗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光景,沈忆枫穿着白日里刘念见过的着装坐在里面,表情依旧是如常的平静温和。
问题是他对面坐着个女人,一个温婉大方气质绝佳的女人。
刘念皱眉,心底升起些许疑惑,从相识到现在她从没见过沈忆枫和自己以外的女人接触,今天是首次见到,那么他们的见面又是不是首次?是不是他每次外出都是和这个女人碰面?
两人的行为举止平常的仿佛只是个普通碰面,但是刘念隐隐感觉有地方不太对,就算他们没有肢体交流,互相交汇的眼神也带着旁人企及不了的默契,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不安和难受。
刘念在过去还是回家上徘徊不定,但最后依旧选择走了上去,有疑问就要想办法得到答案,藏着掖着不是个事,况且看他们那模样也绝不是办公,咖啡厅碰上熟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拉着韩舒过去了,对方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紧张,拽了拽她的袖子,急道:“喂,就这么硬闯?万一吵起来怎么办?”
刘念奇怪的看她一眼,“这算什么硬闯?大门上不是挂着营业呢?”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管你是什么意思,已经没机会再做解释,因为刘念爽快的拉开了门,抬步走了进去,室内外巨大的温差让两人纷纷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点咖啡厅人很少,刘念拍了拍自己的脸,笑着朝两人走过去,距离近了,那个陌生女人的面貌便越发清晰,不是顶漂亮,但十足有味道。
她率先看到刘念,脸上露出些许迷惑。
“怎么了?”沈忆枫问了声,随后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见到刘念让他意外的挑了挑眉,但是并没有预料中有别于往常的神色,淡定从容的起身,笑望着表情各异的两姑娘,“大热天的怎么来了?”
“没事干和韩舒喝冷饮来着。”刘念目光瞟向另一侧,“这位是你朋友吗?”
“嗯,小时候的玩伴。”
啧,青梅竹马啊,刘念的压力来了。
这时对方也起了身,高挑的个子堪比名模,顿时把刘念衬托成了矮冬瓜,她伸出干瘦但白皙的手,笑的优雅尊贵,目光里却带着并不良善的审视,“你好,我叫秦妍,你是刘念吧?常听沈忆枫提起你。”
刘念伸手和她握了握,对方表现的如此磊落,她也不好被人压下去,“他常提我?”有些不怎么相信的瞟了眼一旁的沈忆枫,“别提的是我干的蠢事吧?”
为了这个男人,她可从来没有过脸面这种东西。
沈忆枫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干蠢事。”
刘念不满的龇了龇牙。
没多久秦妍很识时务的准备退场,走的时候她对刘念说了一句话:“过几天就生日了吧?沈忆枫为了你的生日操心了不少,到时玩的开心。”
刘念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
“嗯,他托我帮着准备了一些东西。”
“真的?”刘念顿时高兴的没了眼睛,嘴巴咧的大大的,“啊,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我先走。”她笑的意味深长,拍了拍刘念的肩走出去。
刘念转头看着人走远,直到橱窗外没了人影才转向神色淡淡的沈忆枫,嘴一咧调侃道:“看样子喜欢我喜欢的不行了啊,那么早就开始准备,啧,我说你之前装清高装那么久累不累?早接受我多好。”
沈忆枫没搭理她这茬,只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帮你们点。”
一旁当木头的韩舒连忙摇头,“刚喝了不少水呢,还是下次吧,家里就韩企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先走了。”
刘念也没什么兴趣喝咖啡,于是沈忆枫开车直接送两人回去。
生日啊,一个人呱呱落地的重要日子,世界新诞生一个生命的重要时刻,本质上应该高兴庆祝一番,但没人真正在乎过刘念,最亲近的甚至强烈忽视这个日子,刘兆锵自然不用说,至于钱清,因为她的出生导致刘兆锵对她越发疏远,所以就算也有部分爱着这个女儿,却同样忘记了这个日子,刘念懂事前是没过过生日的,懂事后她便决定自己要好好在乎自己,也由此对这一天看的格外重要。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只是听见生日二字都开始感到害怕,感到畏惧,感到堕入地狱般的绝望,而赐予她这份绝望的居然是她最在乎的男人,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一个男人,老天可真爱跟她开玩笑。
刘念心心念念的这天终于到来了,早上起了个大早,但奇怪的是四年下来沈忆枫首次没有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整个上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惶惶然晃悠着,打他电话也是从未有过的关机。
她想,这木讷的傻瓜去精心准备了吧,肯定是要给她一个别出心裁,一生难忘的回忆。
20岁的这个生日确实是别出心裁,更是一生难忘的,下午时分,她没有等来那个她念着的男人,却迎来了一群严谨肃然身着警服的警察。
在刘念目瞪口呆中被戴上了镣铐,押解上车,呼啸着被送进了警察局。
这是她第一次进警局,也是第一次看到警局内部构造,和普通的房子一样,一砖一瓦,白墙黑瓦,只是墙上挂满了象征着他们威严身份的锦旗和警徽。
刘念被带进了一个单调的小房间,她身上还穿着特意为今天买的粉色小洋装,脚上是可爱的兔子样家居拖鞋,手上却是代表着犯人的手铐。
门外进来一个瘦高的警察,手上拿着笔录,他坐到刘念对面摘了帽子,拿笔敲了敲桌面开始进行询问,一个个让刘念听都没听过的问题从他口中机械的蹦了出来。
刘念木然的听着,能有的反应只有一个,不断摇头,然后重复回答他。
“我没有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