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今年年底,其他的新兵都已经快拿到入伍通知书了,因为国家在69年前是在2,3月份征兵,而从69年起包括69年是12月份征兵。所以魏古只能为儿子找了点特殊关系,走了点后门。随下一批新兵入伍。
通过了三天的层层严格挑选,湘子终于如愿地穿上了在梦里不知道穿了多少回的绿军装。当把刚领到手的军装穿在身上的时候,感觉衣服长了点,裤子也肥了点,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别扭,但也不失为橄榄绿的威风。
第二天,几个好友来到湘子家对他表示祝贺,同时也告诉了他大家的想法。两个小女孩倒是铁定了要当兵的,靠着父母的关系这对她们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走的时间和他不一样,是今年北京新兵的第三批,所以可能就不在一个军区。而常伟他们三个,可能就只有等到明年再奋斗了。
“常伟,我是等不了兄弟们了,本来我都想着和你们一起明年走的,那样哥几个好歹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可我爸一听我要当兵就找人让我这次走了,我是有点儿不够义气。”
常伟笑着说:“湘子,这是好事呀,咱们这些哥们儿,有一个混出来也好呀,将来你要是混个师长旅长的可别忘了弟兄们。”
“将来我们哥几个没饭吃了,找上门去要饭,你不会轰我们吧?”
魏湘的眼圈有点红了,他紧紧抓住常伟,鲁安,王志文的手:“对不起……,这事儿怨我,是我不仗义。”
常伟一推魏湘:“这是什么话?谁不想去当兵?有了机会当然要去,哥几个为你高兴呀,你怎么抹开眼泪啦?这可真不象条汉子,怎么跟娘们儿似的?”
魏湘立刻回骂:“你丫才是娘们儿呢,找抽呢是不是……”
离开家乡开赴军营的那天,永定门火车站人头攒动,锣鼓喧天。一条红色的横幅标语悬挂在月台上方,上面写着"热烈欢送北京新兵入伍"。新兵们个个胸前佩戴着大红花,一群有组织的中小学生在工宣队员的带领下高呼着口号,送行的家长们拥挤在列车的窗口前向孩子们含泪告别。
魏湘坐在窗口,几个好友站在月台上为他们送行。就连身着新兵军装的张婷和宋萍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双手紧紧抓住几人的手:“同志们,我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你们要保重,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写信给我。”
常伟说∶“扯淡吧,就你那几块钱津贴能干什么?我们几个要没饭吃了,你能给我们寄饼干么?你丫就吹吧。”
湘子争辩道“我他妈总不能永远是几块钱津贴吧?万一哥们儿提了干,五十二块钱的工资总够买饼干的吧?”
湘子拍拍大家的肩膀:“大家回去吧,以后常联系,我不在可不能惹事了。”
当爸爸妈妈含着泪的叮咛还响在耳边的时候,接兵的火车正在慢慢地开出北京车站。当透过车窗透明的玻璃,湘子看到了所有来送行的人在站台上哭成了一团。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感觉好象是,我们上的不是战场,而上的是刑场。看到大家仍在拼命地挥手说再见的时候,车厢里的100多人大部分都流下了眼泪。而湘子是车里这么多人中,少有的几个没有流泪的,也许他对家庭和朋友感情还不够深或者经历太多了吧。
近四十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在昆明火车站下了车后又换乘几辆部队的汽车。汽车载着他们几十个人一路颠簸,由于彼此曾经都不认识,所以在路上车里人谁都没有过多的言语。汽车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行驶,终于开进某个山坳县城武装部。由于是在夜里的一点多钟到的。通过天空中微弱的星光,只能隐约地看到四周的山峦彼此起伏,似一尊尊威严的虎脊。汽车一辆又一辆地停在操场上。大家被领兵的同志赶下了车。接魏湘他们来部队的那个领导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小会。通知他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明天才分到下面各个连队去。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还来不及分清东南西北时,他们就被领兵同志领上了不同的军车。而魏湘所坐的这车里面挤了12个人。他一看,暗笑道:“刚好一个班”。汽车再次启动,行驶在一条很崎岖的山路上。又经过大概有五个小时的摇摆,来到了云南边境某团驻地。心里不禁一阵欣喜,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度过漫长而孤独的军旅生涯。但是,湘子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他又被分到了边界线的一个边防连。也就是说他还需要背上背包随着来接引的同志走三个小时的羊肠小路,而背包里塞满了棉被,衣服,床单之类的东西。
虽然他自己在前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休养”,再加上今生的这个瘦弱身体,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身都泡在水里。原本就不算很重的东西,如今背在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沉重。心里不由地咒骂起老天爷来,为什么重生的时候不让自己拥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但是没办法,就算是再苦再累,就算是背着一座山,到了这个骨眼上,想放弃或后悔都已经没有了余地。不管怎么,也得拖着那两条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晃地跟在那个脸无表情的人的身后。但是,每当他累得快筋疲力尽的时候,总感觉到胸前那玉佩总会传来一阵冰凉,然后自己全身仿佛又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最后居然越来越快。就连那个有点小瞧他的同志也不禁暗暗称赞。
连队的营房建在一座山的半腰,远处看起来感觉好象就在眼前,其实要想上去的话,必须得顺着溪流转两座山头才能到达。而当他艰难地趟过小溪翻过山来到山脚下时才发现还要爬上一段上千米的风化沙坡。这是以前魏湘在家乡所走的山路所没法比的,只知道很滑,脚一踩滑便整个人一起往下滚。路还没走到一半,他就已经摔了四次了,真的很想停下来休息休息。这时那个带他来连部报到的人,步伐轻巧,熟练地跑到他跟前,把他背上的背包接了过去。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远远地把魏湘甩在了背后。这刻他才知道自己与他们还有很大的差距,自己还没真正地经受过这样的劳累,所以在此刻,他觉得身上轻松的同时心里也沉重起来。虽然自己有了玉佩的帮助,自己有了穿越的优势,但是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真正的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还好,在来接应的同志帮助下,他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爬上了那个长得有点恐怖的沙坡。军营,也终于真实地在呈现在湘子的眼皮底下。看着整齐对应排列的营房,呼吸着山里那如水的空气。他感觉到了来到今生梦的起点。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山沟沟,前世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