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上依旧没有顾大编审的身影,多日相处转眼离别,大家多少都有些期期艾艾。
宋默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狗脾气依旧不改,一副懒得搭理程今夕的模样。猜拳的时候被她狠狠地摆了两道,灌下去好几扎啤酒方才有些老实。
陆方旻一如既往的安静腼腆,相处下来倒是对她率性的性格颇为赞赏,喝多了两杯便打开了话匣子跟她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心里话。
纪无忧没有到场,据说是新接了一部戏,无缝接轨后回公司投入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
人群里,瞿泽琛的眼光有些耐人寻味,一晚上看了她好几眼,大概碍着人多也就没说什么。晚餐结束后,便把她叫到了房间里,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通。
冷面瞿导难得说那么多废话,程今夕感动之余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当下唯有频频点头,恭顺称是。
约莫一个小时有余,待他最后扔下一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后,灰溜溜地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凝神静心后,她仔细地将瞿泽琛的话反反复复咀嚼了几遍后,终有所顿悟。想那表面装得不食人间烟火,内心比谁都八卦的瞿大师八成是把她同段从想成了“那种”关系。
什么男人当以大局为重,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如此义薄云天的男子怎能一味为儿女私情所羁绊。
什么女人切不可以小肚鸡肠,更不可一味依附男人,当下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方才能够挺直脊梁骨。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哼,旁的程今夕是没听出,倒只听出了他语种对段从的袒护。好家伙,难怪有人说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曾经对瞿泽琛那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崇敬也随之唰唰唰降至冰点。
、第二十九章迷情泰北
第二十九章迷情泰北
三个月的不长不短地拍摄就像走了一遍不一样的人生。演员就是这样,带着五光十色的面具,隐没真心,用一帧帧画面、一个个剪影,浓墨重彩地演绎着着人世间本不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程今夕大方地给了自己十天的假期,或许这不算冗长的时间却可以给自己一个全新的沉淀。
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抛开所有,回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待上飞机之前,程今夕收到了阿布发来的简讯,纪无忧获得eterna新一季珠宝代言。
随后再看互联网和微博,到处都是对这一好颜色的恭维渲染,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以及少有几个声音对她的同情和怜悯,足矣忽略不计。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取而代之,还是被同一个女人,怕是到了八辈子血霉的都未必能够赛过她吧。
程今夕笑,一口凉气倒灌进鼻子里。她拢了拢衣襟,将毛衣裹得更紧。而后关闭手机。
飞机飞往清迈。
起始于兰纳王朝,一个拥有711年历史的古老小城。它还有一个叫人怦然心动的名字,“泰北玫瑰”。
恍若时光悠悠,青涩的花朵在绵延历史的长河里绽放出最魏丽的姿态。
*
“……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
老城里的咖啡馆。留声机上旋转着黑胶唱片,甜软的歌声细细流淌。它说着,歌者对那个地方的流连。
它说,小城故事,多。
屋外檐上的柔粉色玫瑰缠绕着墙上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图腾,亲昵地分不清彼此,阳光穿越绿荫的缝隙洒落点点斑驳。
一只两只的黄狗在阴凉处盘着身子打盹,被人捉弄,都懒洋洋的不愿抬头。披着藏红袈裟的僧侣时不时地经过,偶尔传来古庙隐隐的梵唱,就连这凡尘空气都变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屋里,玫红的帐幔和桌布,以及刚过午后就点起来的纸皮灯笼。盘踞在各个角落的人们,无论怎样的肤色,说着怎样的语言;怀着怎样的心事,几乎都是一样闲适的姿态。
斜靠木质秋千椅上,一杯咖啡,一本书,一晃便是一个下午。
这里的生活如同一杯温凉的白开水,太简单也惬意,难怪会叫上个世纪那个着名的女歌星愿意将后半生,甚至生命都留在这里。
桌上的咖啡不知道换了几杯,热了凉,凉了热,周而复始。
程今夕却始终都没有半点喝它的意思,她疲软地半趴在桌上,额前的刘海遮去了大半张的脸,惹得她鼻子痒痒的。
秋千一晃一晃,摇晃得她直犯晕。
想起那些个暂时被丢下却忘不掉的破事儿,掀开重若千斤的眼皮,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招来邻桌几个正在从发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金发文艺笑青年嫌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