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之上,鬼皇陵中,突然响起鬼皇愕然的痛苦叫声,一下惊动了外面游晃烦恼的小怜儿。“爹啊……”山地悠然,山顶的怜儿骇然发现青衣已死,埋首大哭,悲痛之色不掩于面。
室内青衣已经冰冷无息,双目圆睁,脖颈处一抹轻紫,显示被紫色布带勒住窒息死亡。
“紫云飞袖!”小怜儿眼中蓦地神光一闪,鼻中淡淡飘入若有似无的香气,心中悲苦非常,奈何偌大庄园已是人死楼空,无人以对,哭声辗转四壁,远远飘荡开去。
紫云飞袖——紫襟绝学;为了正名,紫襟喜欢显眼地刻化上她特有的紫云香。
紫襟恰是青衣的旧敌,更何况刚刚得知丈夫已死,报仇之心必定强烈异常。
谁知道紫襟有无暗中借机杀人?
至少有一个——刀小白!
可惜不是怜儿,更可惜他还是紫襟失散多年的儿子,一个有着惨痛童年极度珍惜来之不易的母爱的刀小白!
如果你是怜儿,刀小白若说他母亲不是凶手,你,信不信?
号哭了三天,嘶哑消瘦的小怜儿已经心力交粹,空荡的脑子里只留下仇恨,无尽的恨意,无尽的无力感。
天又黑,繁星漫天。
一缕白衣傲立山巅,绝世独立,星光挥洒而下,翩然若仙。
“青衣兄,想当年咱两千里逍遥,不想英雄如你,竟如此惨死,奈何奈何,徒增伤悲。”白衣人扼腕叹息道。
“你是?”小怜儿哭红了眼睛望着难得出现的白衣人疑问道。
“人称白绸”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青衣轻紫的脖颈,微微皱眉。
“我爹常提起你,还请先生替我父亲报仇”小怜儿轻轻跪倒。
“哦?你可知道乃是紫襟所为,排名第二的紫襟?”白绸缓缓拉起小怜儿,好奇地望着她倔强的眼睛。
怜儿强颜道:“父亲说排名算不得数,先生精于暗杀之道,外人心有不屑,故将排名推后,可仍在黄袍之上,足见先生神威。”
“哈哈哈,知我者青衣兄也”,随即微微叹气:“可惜知己已逝,吾道孤单”,然后微一敛容,正色道:“据我所知,紫襟有个儿子,叫刀——小——白,你可下得了手?”白绸甚至将“刀小白”三字分开念叨。
怜儿身子一震,心神荡漾,回想起那个潇洒如风,狂傲似狼的顽皮小子,不禁心中腾地热了起来。不过瞬间念及父亲惨死,杀父之仇如万古寒冰,不断冲击着怜儿孤苦的心灵,回忆起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被用尽心机却尤对女儿疼爱如昔,甚至在鬼皇陵被刀小白利箭攒射时不惜以身挡住后面的小怜儿,最后更被怜儿点穴算计。怜儿心下明白,狠声道:“他娘既然能杀我爹,我为何不能杀了他娘?”
杀吾父者,吾必杀之!
江湖,这就是江湖儿女,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犹豫不绝。果断,快意恩仇,无谓对错,认准了,就负诸行动。
白绸望了望怜儿,缓缓道:“我只教你杀人之道,至于报仇,你自己来吧。”
怜儿的眼中已是一片寒冰,坚定地点了点头。
冰室四尊,纵横四海,冰室室主,独步天下。
四尊已去其二,谁又知道紫襟和白绸尚有瓜葛。冰室已经摇摇欲坠,经久必衰的道理,自古已有。
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满楼,有风盈香客满楼。
“听说了吗,黄袍死后,鬼皇也死了,在午夜重阳那天死的,就死在鬼皇陵了”一个彪悍大汉道。
“怎么可能?”“真的假的?”众人显然不信。
“这还有假,城南老七说的!”
城南老七,无所不知的城南老七;城南老七,从不说谎的城南老七。
众茶客哗然喧闹,角落里一个女子身形明显呆滞僵硬了,颤微微地道:“这是真的吗?”
众大汉哈哈大笑:“这还会假吗,傻丫头!”
“啪啪啪!”众大汉脆响之下尽吃一个耳光,只见美丽女子旁边突兀地出现一个俊朗男子,气宇轩昂,众人虽然心有忿忿,不过知道惹不起,灰溜溜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