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书看着雪娘着急地样子，就问，“怎么了妹妹，你天哥哥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的急？”
“哥哥说爹娘快留不住我了，你们也留不住我了，还说我该去我自然该去的地方了，说那里有人等我，我看是他烦我了，想把我送到一个我回不来的地方，这样就没人烦他了。”
天贵突然明白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的妹妹长大了，是要留不住了吗。”
雪娘又急了：“贵哥哥也这样说，那贵哥哥到要说说，为什么留不住了，雪娘哪也不想去，雪娘要陪着爹爹和娘，陪着哥哥和贵哥哥，哪里也不去。”说着嘤嘤落起泪来。
天贵赶紧说，“好好好，我们的雪娘哪也不去，我们也哪也不去，我们都在这里陪着妹妹。”
雪娘回头看着天赐，似乎是在等天赐也说些什么才肯不再哭。
天赐笑了，过来给雪娘抹去眼泪，亲昵地说，“是啊，你哪也不用去，哥哥是和你说笑话呢。”
雪娘不再抽泣笑了起来。
家里的下人东富跑过来，问候着，“少爷，小姐，好。”
天贵拽住东富的胳膊高兴地说，“东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东富笑笑说，“昨个晚上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有去给少爷请安。”
雪娘轻声说，“东富哥，以后别说请安什么的，爹爹说过，我们都是一样的。更何况，东富哥哥还是大哥哥呢。”
天赐问道，“东富哥，这几年外面是什么样的呀？是不是比水月镇有意思？”
东富就说，“外面很乱，打仗，学生游行请愿，这个党的，那个派的，只有我们的水月镇是平静的。”
雪娘就说，“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就不再出去了。”
东富笑笑，又说，“花圃里的花工说，花圃里的梅花苗昨晚上都不行了，说是种下去可能会活不了，让我来问问小姐，是去外面买，还是等明年再种。”
雪娘一听，脸色突变，眼睛立时就幽暗起来，一声不吭了。
天赐赶紧说，“那就出去买吧，一定要种的。”
天贵生气地说，“今年这是怎么了，本该是三月份种的，却耽搁到现在，早知道，一开始就去外面买了。”
东富就又赶紧说，“花工说，也不知道是证明了，今年的这苗种就是培育不好。我们的花圃培植不像人家那样专门配置的，所以，有时候会……”
雪娘幽幽地说，“其实我知道的，花工给我说的，说是今年不好培育，让我到外面买，我心里只是想用家里的，才等到现在。天哥哥，我们去买吧，这一棵我想自己去买回来。”
天贵惊讶地说，“你自己去？让东富哥去吧，下平镇很远的。”
“不，这最后一棵我要亲自买回来。”
“最后一棵？为什么是最后一棵？”天赐疑惑不解。
雪娘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去年到庵里上香，静修师太讲过，佛讲究九九归一法，园子里的梅花正好是八十棵，加上这一棵就是九九归一。今年也是我的成人年，一切都是这个命理，所以，这是最后一棵，以后就不再种了。”
天赐就赶紧说，“那好，我和贵哥哥就陪你一块去买，我们一定会帮妹妹完成这个心愿的。”
天赐这样说，雪娘轻轻笑了。
天贵担忧地说，“只是爹爹不会答应的。”
天赐就说，“我去说服爹爹，没问题的。东富哥，你去跟把式大叔说，让他在门口等着我们。”
“是少爷。”
东富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看我这记性，林管家说，胡大掌柜要来，让两位少爷去账房那边等着呢，这可怎么办？”
雪娘刚刚亮起来的精神就又暗了下去，轻轻叹息着。
天赐说，“妹妹别担心，一定能去。我们就让东富哥跟林叔说没找到我们，等爹爹知道了，我们已经在去苗圃园的路上了。”
天贵却说，“弟弟，这样不好，爹爹会生气的。这样吧，弟弟，你陪妹妹去买树苗，大掌柜的生意经我先替你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