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紧紧依偎着欧阳泰逸,哽咽着,“但愿如此。”
天赐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也在思索着雪娘说给他的那个梦,结果自己也在梦里梦到了,雪娘被上天的神带回天庭接受惩戒,就把他自己给吓醒了,这一醒来,迷迷糊糊听见了外面的下雨声,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了梅花树,穿起衣服跑了出去。
进了樟园,见雨水打在梅花树上,本就柔弱的小树苗更是晃晃悠悠地。天赐急了,这可怎么是好?想来想去,找了几根粗壮一点的树枝搭起一个棚子,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上面,这才算是好些。天赐为了安全,一直呆在雨停了,没一丁点雨水了,才回到卧房。
脱下湿衣服,天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声音很大,把睡在隔壁的四儿给惊醒来,见天赐浑身湿漉漉的,吓坏了,“少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呀?”
天赐说,“我去看梅花树了。快点给我找件衣服来。”刚说完,就又打了几个喷嚏。四儿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拿过来,给天赐穿上,天赐赶紧钻进了被子里。
四儿不敢再睡,守在边上。
天亮了,天贵早早起来,出了房间,往马房走去。刚走了几步,站下来,就又返回去了樟园,见梅花树比昨还好一些,高兴地笑了笑,离开樟园往马房走去。
马房里,东富正在给一匹马上马鞍子,扎马肚带,看到天贵走过来,问候着,“贵少爷早。”
“又叫我贵少爷。”天贵一边往过走一边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叫我天贵就好了。”
东富笑着说,“该有的规矩还得有。少爷就是少爷,少爷给东富脸,东富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天贵轻轻笑了一下,“我这个少爷和天赐不一样的,所以,就咱俩的时候,你叫我名字。记得哦,不然,不和你做好朋友了。”
东富也笑了,没再说啥,扎好马肚带后,正要走,东富又说,“您不看看小姐再走?”
天贵往里面瞅了一眼,说,“不了,妹妹病着,估计这会儿还没有起呢。我们走吧。”牵过一匹马走了出去,东富牵着马跟在身后向外走。
早起的芸儿刚从厨房回来,就看见床上的雪娘又在颤抖着,眼睛紧闭着,满脸的汗,芸儿吓得摇晃着雪娘,“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芸儿……”
欧阳泰逸和芙蓉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芸儿大声喊叫着小姐小姐的,俩人推开门就奔到床边,见芸儿摇晃着雪娘,雪娘不醒,芙蓉离开哭起来,“雪儿,雪儿,你醒醒呀,别吓唬娘。”
雪娘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守在床边的娘满眼泪水的,父亲也是着急地额头上全是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雪儿又让爹娘担心了。”
芙蓉握住雪娘的手,一惊,“雪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
欧阳泰逸立刻上来握住雪娘的手,果真是冰冰凉,就着急地问,“雪儿,你觉得怎么样?是哪里难受?”
“不是难受,就是没有一点力气,觉得很累。”
芙蓉看着欧阳泰逸心里急切说:“这算是见好还是不见好啊?”
欧阳泰逸想了一下,沉沉地说,“小红,去通知林管家,到书房等我。”
小红应了一声赶紧出了房间。
欧阳泰逸微笑着对雪娘说,“雪儿,我们去水月庵见静修师太。我记得上次回来后听你说过,你很喜欢师太的。”
雪娘轻轻笑了一笑,“嗯,听她讲经,雪儿的心里很轻松的,还有一点儿……此时也说不上来了。”
欧阳泰逸接过来说,“所以,为父就带你去见师太。芸儿,给小姐准备衣物和该带的东西,一会我就过来接你们。”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芸儿,多带一些衣服。“芙蓉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对不起娘,雪儿让您担心了。”
芙蓉压住慌乱,挤出一丝笑容,柔柔地说,“雪儿,没事的,娘的眼窝子浅,搁不住东西。为人爹娘都是这样的,有一点小事情就会这样泪儿婆娑的。”
雪娘知道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自己活不了了,刘大夫是镇上最好的大夫,连他都治不好,还有谁会治好呢,师太也不是大夫,这大概是爹娘唯一的法子了。突然,心里慌乱起来,如果真的死了,哥哥,不就永远见不上哥哥了吗?雪娘叫喊起来,“哥哥呢?芸儿,快去叫哥哥来,我要见哥哥,我要让哥哥送我去水月庵。”
芸儿赶紧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喊叫过后的雪娘身子又在起伏着,喘着粗气。
芙蓉急切地说:“雪儿,别着急,哥哥一会儿就来了,别着急。”
雪娘又说,“娘,我想见到哥哥,哥哥一定要来送我。”
芙蓉抚摸着雪娘的胸脯,“哥哥一会儿就来了,芸儿一会儿就把哥哥叫来了。”
雪娘慢慢安静下来,眼睛渐渐地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