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家泰和盛货栈旗标出现在水月镇街上后,街上各家的掌柜的就都急慌慌地跟在货队车跟前,高兴地说着。
“欧阳家的少东家还真是没说错,这货不但回来了,还早回来了一天呢,看来那孙掌柜这一回失算了。”
“幸好没有听他的,要不,怎么好意思再去要货呢?”
到了货栈门前,各家掌柜们全都涌进了内院,拿出合约单子,说着恭喜的话。
胡大掌柜脸上挂着微笑,安排着伙计们给各家掌柜提货。
看着欧阳家货栈热热闹闹的孙家小柜孙银悄悄进了内院,守了一会儿就又溜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的商行里。见孙银急慌慌跑进来,孙至诚的心突地沉了一下,赶紧地问,“怎样?”
孙银就说,“各家商铺都在提货,有几家想要咱们原先的货,胡大掌柜没有答应,胡大掌柜跟那些掌柜的说,咱们的货还给咱们留着,若是咱们不要,再做安排。东家,你看咱们怎么办,提不提?”
孙至诚想了想说:“他欧阳泰逸是想用这事提高他的声誉,打了我的脸我还得替他吆喝卖货帮他赚钱,他这招真是高啊!”
孙银谨慎地说,“东家,您的意思是……”
孙至诚生气地说,“不提,不就是一笔生意嘛,想我孙至诚的家底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笔生意就要垮掉了。”
孙银就说,“那是,东家您是谁呀,甭说是在这水月镇,就是在都城里您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货,咱就不提了,不给他欧阳家长这个脸面,也让他欧阳家知道知道东家您的气度。”
孙至诚听了,脸上露出了笑,看着小柜说,“还行啊你,知道往老爷我心里边说话。行了,就这样吧。去家里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子。”
“是东家,小的这就回去瞧瞧。”
这时,孙家的管家孙才进了屋,对孙至诚说,“老爷,少爷刚刚回来了,问老爷您什么时候回家,少爷说有事情要跟老爷您商量呢。”
“你回去告诉鹏飞,就说我晚上回去。还有,让厨房多上几道鹏飞爱吃的菜。”
“知道了老爷,那我就回去了。”孙才说完走了。
孙至诚又坐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站在一边的孙银也默不作声,他知道,这样的时刻是孙至诚想事情的时刻,任何人不得打扰。孙银悄悄地想要退下去,就听见孙至诚却叫了他一声,“孙银。”
孙银赶紧地应了一声,“东家,小的在。”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孙银就说,“欧阳家的那位小姐听说生了病,送去水月庵养病去了。那位少爷因为买梅花树苗遇到了劫匪,胳膊被伤着了。还有,那个叫天贵的养少爷,听说去了欧阳家的田庄了。”
“你觉得,欧阳泰逸的这两个儿子哪一个是将来的东家?”
孙银想了想,就说,“那个天贵虽说是个养子,可听人说,在欧阳泰逸心中不差他亲生儿子的,现在已经开始让他掌家了。反而,他的亲儿子却什么都不做,只是读书。所以,依小的看,将来,估计是这个天贵要当家的。东家,您是不是想给小姐做安排呢?”
孙至诚坐起来,看着孙银,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吓得孙银赶紧说,“东家,小的不敢妄言,请东家恕罪。”
孙至诚却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没错,你说的很对,我的女儿是该找人家了。”
孙银抬起衣袖擦着脑门上的汗珠。
在各处转悠了一天的天贵回到住处,刚刚坐下来,田庄的何管事就进来了。
何管事说,“贵少爷,按照您的吩咐,那些困难的佃户已经领到了粮食和下种的种子了。”
“那就好。何老伯,这次是我第一次单独出来做事,您在田庄管事多年,爹爹也很信任您,所以,您一定要好好帮助我。”
何管事就赶紧说,“贵少爷,老奴只是个奴才,不敢让贵少爷这样称呼的。”
“何老伯,您是长辈,再说现在早已经是中华民国,不是过去了,没有奴才和主子,我们都是平等的。”
何管事高兴地眼泪就下来了,“贵少爷,您真是好人,和欧阳老爷一样,都是好人那。少爷,刚才那些佃户们都在称赞少爷善人呢。”
天贵笑笑说,“何老伯,您告诉佃户们,所有这些,都是遵照爹爹的意思,天贵只是来传达一下。”
“贵少爷,您放心,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帮助少爷的。老奴承蒙欧阳老爷照顾多年,这颗心早已经给了欧阳老爷了。”
天贵就说,“您看,您又是老奴老奴的。”
何管事就嗫嚅着说,“那老……该怎样……”
天贵就说,“何老伯,你以后跟我说话,就这样说,天贵,我怎么样怎么样,就这样就行。”
何管事赶紧地说,“那怎么行呢?就算是老……奴不叫老奴,也不能这样没有规矩的。贵少爷,您还是让老奴依照原来样吧,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改不过来了。”
天贵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东富走进来,见东富一脸的疲惫,天贵就说,“东富哥,辛苦了,怎么样?马医好了吗?”
东富长长了舒了口气,然后说,“马腿是接上了,至于能不能好了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