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但只有一次,我并不了解她。」
「她啊……」eric先叹了口气,「虽是个大美人,但脾气很硬,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忍受得了。」
「那麽易风的父亲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她离婚?」
「自然的。两个人个性相差那麽远,就像一个在地球南端另一个在地球北端一样!」
──也就是说有如天南地北的差别是吧?
宋艾抿了抿唇,忍住吐嘈eric的冲动。
「罗伦斯的父亲优柔寡断,又遇上她这个superwoman,最後就只能以离婚收场。」
「可是易风的母亲很聪明,怎会被方景那个不要脸的人骗了?」
eric再叹口气:「这就是爱情中的盲目了。」
「一个孤单已久的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嘘寒问暖,而方景正好是此中好手,易风的母亲还不能手到擒来吗?」
宋艾一听,猛皱起眉头:「卑鄙的小人!」顿了顿,有些迟疑,「那最後怎麽会……发生那种事的?」
心知何种事,eric苦笑了下:「为了money啊!方景的野心很大,明明没什麽才能却一直作著想飞上天的梦,所以当他知道罗伦斯的母亲手中有一笔可观的财产後,就计画这件事了吧!」
「最後,易风的母亲落入爱河,却著了方景的道,断送自己的一生……」宋艾接了下去,这後来的事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至今,罗伦斯还做著那个梦吧?」
「那种事惊心动魄,他几乎是天天惊醒吧。」
「那是无可奈何的,毕竟……他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杀死!」
宋艾紧抓著胸口的衣服,闭上了眼,他永远都忘不了穆易风靠在雨打进来的窗下,低著头,轻轻细细的声音像呢喃,诉说的却是一种怨恨、一种悔不当初,用著极其压抑的声音说著自己的母亲在眼前一点一滴流尽鲜血死去,而那个凶手就站在他的面前袖手旁观,冷冷的笑眼看著……
那时他说,这一辈子没有尝过什麽是怨恨,就算父母离异也没有,那一次,却让他尝到可能一生也无法化解的恨意。
宋艾望著那样的他,无法言语,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予。
心如刀割,穆易风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所以,宋艾,方景回来了,我们就必须鼓起勇气打退他!」
「……你想怎麽做?」下定决心的宋艾抬眼看eric。
「方景有一些把柄在另一个人的手里,不过我们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谁?」
「苏特。」
宋艾傻住了。
「为什麽是他?!」
「正确来说应该是他的父亲。」
「他父亲不是死了吗?」
「对,他的亲生父亲死了,但他的养父目前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曾经与方景交手过。」
「他有方景杀人的证据?」
「是没有,不过穆易风的母亲有留下遗书,他曾看过。」
「所以呢?只要有那封遗书,我们就可以证明方景利用不法手段取得穆易风母亲的财产?」
「没错,据说那封遗书是罗伦斯的母亲离婚後写下的,身为千金之女,总得做些防范,事实证明没错。」
「那麽遗书在哪?」
eric一听,不禁沮丧:「方景抢走了!」
宋艾也很失望:「既然是这样,那就代表他也一定把那封遗书烧掉了!」
「照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但苏特的养父却是在最近看过的,而且不是出自方景的手。」
闻言,宋艾又燃起希望。
「这是怎麽一回事?遗书流落在别人的手中吗?」
「这些我不太清楚,所以我们必须亲自去拜访一下苏特的养父。」
宋艾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要拜访那位大亨,就必须透过丹尼尔,而酒醉一夜未归的错事还未落幕,他要怎麽开口去求丹尼尔这件事?更何况穆易风非常不喜欢他和丹尼尔再有任何牵连,这该怎麽办呢?
真是伤脑筋了……
在专属办公室里,丹尼尔现在有些不悦,但不悦中却又带著一份欢喜,实在是复杂的情绪。眼看宋艾嘴里说著穆易风的事,以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时,他心里就狠狠揪了一下,像有人将他的心脏扭衣服般绞紧了。
「我养父长年居住国外,要请他回来不容易。」
丹尼尔的养父是华人,年轻时就已经移民美国,白手起家的气度永远是他人所无法比拟,但也因为如今家大业大,生活忙碌,就连丹尼尔也很少见到他的面,除非是三个月一次的家族聚会。
「方景这只老狐狸一直是你养父要铲除的对象,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吗?」宋艾皱著眉,若丹尼尔这条路线行不通的话,那穆易风要怎麽办?
丹尼尔看著他,说:「不是不行,养父他的行踪也不是我能掌握的。」
eric说:「那请你先设法联络他转告他这件事吧。方景那老头做太多坏事必须受到惩罚了!」
丹尼尔却说:「要我转达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宋艾和eric同时一愣,「什麽条件?」
丹尼尔起身,来到待客用的沙发前,在宋艾眼前蹲下,然後大掌握起对方的手,将毫无防备的人拉进自己的怀中,以不容妥协的口吻道:「我要宋艾!」
eric一惊:「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做!」
宋艾本想挣扎,可脑海中蓦然响起穆易风那句充满荆棘般尖锐的话……
「恨,是无法忘记的。」
他曾对他说过,有些伤口是好不了的,即便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痊愈……也许乍看之下表面的伤口不见了,但那曾薄薄的皮肤底下还是淌著过於滚烫的鲜血……
他那时就很明白,易风的伤口好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疤痕……
那跟他从来都无关,凭他一己的力量也无法让雪猫重回受伤前的快乐,所以他从不去强求对方遗忘那深沉而令人快要窒息的伤痛。但如果现在他有了机会呢?
雪猫站在屋顶上想一跃而下的画面还清晰的印在脑中,几乎被风吹裂的白衬衫就像一眨眼就能彻底消失在眼前……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及时拉住了他,至今还有雪猫吗?
那被雨打湿的身体、一字一句堆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