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轻靠在椅子上,听着那窗外的哇鸣阵阵,想不到这京城距离易阳城不过千里地,可是那气温却相差了许多,南与北的温差竟是有如此之大。
这是入宫的第一夜,却也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夜。
迦凰被他哄着去睡了,他那云奉仪的名号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主子,所以居然储良娣就只拨给了她这一个丫头。
不过,这也更好,人多了,只怕说话行事都不方便,现在他只要把迦凰笼络住便可以了。
轿子里他曾经吸过那海洛因,所以至少可以挺在明天早上之前而不犯那毒瘾,也就是说他要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找到那背包的下落,否则明天毒瘾发了,只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倘若自己不清不楚的连人都识不清了,那必然就会被人发现他是男人了,这凤栖宫里出了男人,那只怕又是这皇宫里的大事了,保不齐他立刻就要变成了太监。
不行,当务之急他务必要找回他的背包。
轻轻的走到窗前,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那份急切,不能太着急了,起码要等到夜深了,等到这宫里的人大半都睡了他才可以行动,否则不但背包没找到,倒是要把自己送给侍卫了。
一个太子的奉仪,就是头掉了也没人当回事吧,更何况他连侍寝也没有过呢。
蛙鸣在一声接一声的叫,仿佛它们的心也狂乱一样,扰得夜倾雪的心只突突的狂跳,这陌生的地方就是皇宫呀,说实话,对于皇宫夜倾雪是颇为好奇的,小时候就在想象着这古代里皇宫的样子,如今真到了皇宫,找个时间他也要到处走走,看一看这里与电视里的皇宫到底有些什么差别。
窗外,月如钩,又是一月的下旬了,那轮下弦月泛着清幽的光华,笼照着皇宫里一片迷离,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一般,飘飘渺渺的如雾般清灵。
视线里是静静矗立的花与草,想不到这偌大的皇宫里此时竟然是半个人影也无。
然而仔细听来,似乎就在刚刚用晚膳的那一个方向正传来女子们的欢笑声。
皱皱眉,想起那大厅才记起自己连晚膳也没有用过,此一刻那肚子又咕咕叫将起来,好是丢脸呀。
忍吧,夜还未深,此时出去了,就只有送了自己的一条命罢了。
就这样站在那窗前,看着月光下的美景凡尘,思绪又回到了现代,孤儿院里,龚毓云的家里,还有老男人囚禁他的那座别墅,这些都是他从前生命里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而这皇宫,或许将来也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回忆吧,只不知那回忆是美好还是丑陋。
双手合什,夜倾雪只不住的祈祷,今夜他一定要安全。
“咚!——咚!咚!”铜锣被着更夫敲响了三下,三更天了,估计此时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了,窗外更加的安静,侧耳细听,再也没有了女人们的絮絮低语声。
再过一会,待那更声敲过了一刻钟,他就出门,去那东宫里找飞凤,去取回他的背包。
静,四周出奇的静,夜倾雪再也等不及了,眼皮开始上下打架,连他也困了呢。
推门而出,踩着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夜倾雪悄悄的循着黑暗的地段走着,要是不小心遇到了这宫里巡逻的侍卫而被抓住了那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宫门前,夜倾雪远远观望着,两个侍卫似乎正打着嗑睡,白天他见着的时候是一左一右各一个笔挺的站在那里,可是此时就只有斜靠在宫门前的两道影子投注在月光之下的青石地面上了。
天助他也,看来出去是不成问题的了。
可是这皇宫给他的感觉却完全失了威严,守卫这么的不严谨,可见这个皇帝也不是什么能干的好皇帝,至于那太子,就更是甭提了,自己女人们住的地方都管顾不到,一定也是一个粗枝大叶之人吧。
向右走,夜倾雪一直记得迦凰的话,向右走一里地左右就是太子的东宫了。
那是一条弯弯的小路,曲曲折折的路两旁是弯弯的花草,那花在月光下泛着粉红,仔细地望过去,一整片的竟然都是罂粟花。
罂粟……
居然是罂粟花,夜倾雪再是仔细的看过去,那罂粟花间的一个个罂粟壳泛着绿意的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其实那罂粟壳比那花更加的引诱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