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间,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变了又变,那花草与树木的气息已去,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他们,一定是进了一间屋子里,是的,一定是的。
男人轻轻的放下了他,下意识的夜倾雪想要动一动手去取了那封信,那信他不想让花墨离看到,不知为什么,倘若让他看到了,那么就是自己背叛了龚毓云一样。
可是,夜倾雪还是动不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夜倾雪身上的难耐,男人轻声说道,“小夜儿,想要用那药吗?”
花墨离熟悉他的一切,仿如他的身体就是天生属于他的一般。
想到这里,夜倾雪不由得脸红了。
自己的无声已是默认,男人已了然于心。
男人离开了他,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可是夜倾雪知道花墨离一定是去找寻他的药了。
真不知道他与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人家姓玉,他姓花,难道是结拜的兄弟吗?
然而兄弟也没有必要天天住在一起吧。
许多的事都是奇怪,夜倾雪闭目养神的猜测着花墨离的身份,可是他真的猜不出来,都怪自己从前没有多问几句,而现在却根本出不了口。
花墨离回来了,他的速度真是一个快呀。
不消片刻,夜倾雪就闻到了空气中那久违了的烟气的味道,贪婪的真想一口气都吸进肺里去,此时的他太需要这毒气了,明明知道那是毒气,可是他却也只能一头扎进去而不想出来。
花墨离体贴的扶着夜倾雪起身并靠在自己的身上,再把那烟气向着夜倾雪的鼻端送去,做着这一些,他丝毫也不比夜倾雪的熟练程度少多少,仿佛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夜倾雪迫不及待的吸着那烟气,倘若再晚那么一时半刻,他只怕自己就再也挺不住了。
他吸着,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花墨离会拿到他的背包呢。
或者他根本也没有时间去想,他满脑子的就只是那白粉,有了白粉,他才得以生,才可以动,才可以看这世间的无限美好,只是,这白粉用得久了,他的世界还能总是如此的美好吗?
轻轻的一声叹息伴着那最后一口烟气的淡去而消失,满足的夜倾雪终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他好累,跪了一个上午的青石板,他的膝盖也是酸疼酸疼的,可是他还是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唇的牵动也是怪怪的感觉,那罂粟的麻醉感还没有彻底的过去。
睡吧,他想要睡去,安心的,就在花墨离的房间里睡去。
“小夜儿,你困了吗?”花墨离在他的耳边低声而温柔的唤道。
想说好困好困,可是他依然只能紧紧的阖着眼眸,扯一扯嘴角想要笑一下,却也只是僵硬的动了一动。
“小夜儿,你身上好烫呀。”那冰凉的手指又触到了他的额头上,真舒服呀,他就是喜欢这样的触碰。真想抓着那男人的手就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可是男人的手终于还是离开了。
那熟悉的专属于男人的味道轻轻飘去,他又是要去向哪里,迷迷糊糊的夜倾雪依然可以感受到花墨离似乎是出去再又回来了。
然后一块湿湿的,沁凉的布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那感觉真好,通体的舒畅。
有一抹感动,原来花墨离竟是这样的细心与体贴。
一滴泪不由自主的缓缓的沿着眼角滑落,有种家的感觉,而花墨离就是他家里的亲人一样。
手指轻轻的拭去夜倾雪眼角的泪水,“小夜儿,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是那样的飘渺而虚幻,但是却完全的渗透到了夜倾雪的心灵深处。
感动与感谢,花墨离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小夜儿,你不能睡,待你身上那麻麻的感觉褪去了,你也便好了。”原来花墨离已猜到自己服食了罂粟壳,那是他的下下之策呀,他怕,怕自己毒瘾犯了去摔东西打人,那么自己的男人身份就会被曝光了。
花墨离不让他睡,为什么呀,他好困呢,此刻他最想要的就是睡眠,睡个三天三夜才好。
男人又是为他换过了额头上的那块湿布,“小夜儿,谁让你画了这么难看的妆呀,小夜儿,我要为你洗净了去。”
不要,夜倾雪在心里低唤,可是他依然出不了口。
男人似乎又离开了,就在距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夜倾雪听到男人低声的吩咐,“去准备香汤,楚良娣要沐浴了。”
吓,他叫他楚良娣,那么他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沐浴,又是花墨离为着他吗?
只一想,夜倾雪的全身腾地就是一片粉红……